脖颈处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有些细微的痛处,她盯着眼前被铺开摆了一排的银针,随手拿起一根观摩起来,有些不解道:“既然我身体没事为何要施针。”
风兮寒半垂着眼皮,拿过她手里的银针,又端起她的手腕刺了下去。
“你这几个月用了太多内力,穴道有些冲开了,需要稳固一下。”
风兮寒不喜欢撒谎,话也说的直白,盛澈却一句也没听懂。
“穴道冲开了?风师兄你封了我什么穴道?我以前没听你提过啊?”
风兮寒抬眸看着她并未离开回话,双手搭在膝头,一副老夫子的模样。
半晌,才慢悠悠道:“难道你不应该先向我保证以后少用内力吗?你断过心脉,但凡动用内力便会损耗它一次,我和师父都曾经与你说过没有大好之前不准运功,你如今似乎是将这话忘到了九霄云外了。”
风兮寒冷着脸,像是华老先生附体一般,不尽让盛澈想起在悠竹居疗伤之时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站在她床头前每日与她说教的模样。
刚刚问的事,早让她抛之脑后了。
“那个……大概是在西北的芜央城前消耗太多了,”盛澈脖颈里顶着针,一动不敢动:“风师兄,这不能怪我,我要不用内力就死翘翘了,哪还有机会让你给我施针治疗啊,对吧。”
“那就老老实实待着,这针要施一炷香的时辰。”
“诶诶诶,都听风师兄的。”盛澈忙笑着应声。
之后,风兮寒坐在对面一语不发,盛澈也不敢正视他,只能低着头在那抠桌角的木漆。
若是她当时看风师兄一眼,或许会发觉他盯着她手腕上的银针隐隐叹了口气,那后面的事也许就来得及阻止了。
接连三日,风兮寒都来给盛澈施针,她也不敢怨言,每日等在交泰殿里,施针时像个听话的木偶一样在那坐着,最多有时会问上两句樱宁的病情,得知她熬过了那个严冬,往后春暖花开的时候还能在院子里坐上一坐,心中也安慰不少。
三日过后,风兮寒便没有再来,盛澈赶忙带上正尘出去放风,马场的饲夫传话来说三千里今日该换蹄钉了,主仆二人便赶去了马场。
路过太和殿时远远瞧见一高大身影,绛珠色麒麟官服,宽肩阔背,气势挺拔。
“凌与枫!”盛澈高喊一声,哪知那人身形一顿,往前走的步调更快了。
盛澈眯了眯眼睛,提起裙摆就去追,正尘也赶忙跟上。
“凌大人,大都统,凌将军……”盛澈边追边喊,哪知凌与枫那老小子像是聋了一般,头也不回。
她勾了勾唇角。
“冯和槿!”
果然,前面的人霎时停住了脚步。
盛澈一手扶着腰,喘着粗气走过去:“你大爷的,我要不……要不是答应风师兄少用内力,早就用轻功追你了,火烧尾巴了你跑什么跑!”
凌与枫僵硬的转过身来,拱手行礼:“臣见过皇贵妃,臣……臣有急事需面见陛下,方才失礼了。”
“面见陛下?急事?”盛澈回了个头,又转回来,揶揄道:“勤政殿在东面,你往西走是准备绕皇宫一圈吗,那你的事可真够急的。”
“臣……臣真有急事要奏。”凌与枫梗着脖子,眼神飘忽不定。
瞧他那做贼心虚的样子,盛澈轻笑一声:“你在躲我。”
“臣不敢。”
“我管你敢不敢。”盛澈见正尘也追了上来,凑近两步,压低了声音问道:“欸,我给你的书你看了吗?”
凌与枫猛的将头抬了起来,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颈蹿上了脑门,瞧着跟一只刚从热锅里捞出来的虾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