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我的情况吗?有关心过我吗?他们都当我死了……我又凭什么要当他们活着?!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人的父母都像父母,而他冷斐然的父母就只是活着的泥胎塑偶?
他要的不是国民英雄,不是天神下凡,他要的只是父母给予他最简单的拥抱,他只想要细水长流,人间烟
。火,为什么就那么那么的难?
冷卓尔再也听不下去了,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尔后趴在桌上无声地哭泣。
连哭都哭得这样隐忍,冷氏夫妇离开的这些年,这对姐弟经历过什么可想而知。
小小年纪,被迫放在太高的位置,就是早早地让他们失去童真,让他们成为恶狼猛虎的猎物,成为人人都想踩一脚的俎上鱼肉。
慕轻棠红了眼圈,悄悄揉了揉眼睛。
到底发生了怎么可怕的事,到底经历了何等强烈的打击,才会让那么优秀,意气风发的一对人中龙凤,在最好的年纪,双双选择勘破红尘,遁入空门……
顾听潮喉咙艰涩地一滚,眼神潮湿又幽沉,坐着轮椅来到冷斐然面前。
“阿斐,和我聊聊。”
顾听潮在徐霄的陪伴下带着冷斐然先离开了,是在留给慕轻棠安慰冷卓尔的空间。
“卓尔……想哭就哭吧,大大方方地哭,歇斯底里地哭,别委屈自己……”
慕轻棠满目忧伤,心疼地轻扶她的头发,“只要你想,我的肩膀永远给你依靠。”
音落,冷卓尔再也受不住,抱住慕轻棠失声痛哭。
滚烫的泪水,一颗颗落在她肩头,一颗颗砸在她心坎上,砸出一个个细细密密的伤痕。
慕轻棠总觉得自己命苦,原来竟是众生皆苦,各有各的苦。
“卓尔,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我觉得你压抑在心里太久了,这样是会闷出病的。”
“我的父母……做过很严重的错事……他们杀过人……”冷卓尔泣不成声。
“杀人?是恶人吗?”
慕轻棠呼吸一沉,“我听说斐国的特工手上都是沾着人命的,但他们这么做一定是为了维护国家利益……”
“可能……慕慈的死……和我的父母有关……”
瞬间,慕轻棠只觉呼吸一滞,身体顿时像被抽干了血液一样,陷入冰冷。
下一秒,她猛地攥住衣襟,带着压迫感的痛楚狠扎在她心口上,如同被子弹贯穿。
……
另一边,后花园。
冷斐然颀长挺拔的身形靠着冰冷的墙壁,他仰起苍白俊秀的脸庞,一双布满累累伤痕的眼眸望着苍茫的月色,深深地吸着烟。
很深地吸着,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灌满烟雾,用尼古丁麻痹内心的痛苦。
这样的阿斐,顾听潮也是头一次见识。
他稳住心神,低声道:“这些,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因为我觉得耻辱。”
冷斐然冷幽幽地启唇,寒彻的话语与烟雾一同吐露,“我为我有这样的父母,感到耻辱。”
“阿斐……”
“老顾,虽然在爱情上,你这一路磕磕绊绊,九死一生的,但你远远要比我幸福太多了。”
冷斐然呼出口浊气,声线都是沙哑的,发颤的,“你都说我花心,我无情,这样的原生家庭让我从小就对人类的感情不抱有任何希望。连亲情都不过如此,爱情又他妈算什么东西。”
顾听潮喉咙哽住,他原本准备了一些话安慰他,此时此刻却说不出口了。
“老顾,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冷斐然不知不觉哭了,面无表情却泪流满面,“我每次看到顾叔,我都恨不得叫他一声爸,我甚至嫉妒你,恨自己为什么得不到这样的亲情。”
“阿斐,我们是兄弟,是比亲兄弟更亲的兄弟。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