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愕得目瞪口呆,包括从小和冷斐然一起长大的顾听潮!
他和冷斐然都认识二十多年了,冷氏夫妇过世也过世二十多年了。可他却从没有一次听冷斐然提过,他的父母,还健在!
“冷总,您说的是真?”沉默了一晚的顾听潮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嗓音依旧是磁性,还带着一种饱经沧桑的沙哑。
慕轻棠心弦一动,红唇轻颤。
别人大病一场,都要一蹶不振好久,这男人果然是天人之姿啊,大病如山倒,折磨得他如抽筋拔骨了一场。可他非但没垮掉,竟反而更添了一丝怅然的忧郁,那种破碎感更加蛊惑人心,更加迷人。
也不知是不是相处得久了,或是相爱的人本就有心电感应。顾听潮明显感觉到慕轻棠的身体起了一丝变化,浑身散发着撩人心智的暖意,勾得他忍不住偷偷又凑近了她一点点。
哪怕只是气息。
他也心里欢喜若狂。
冷卓尔刚要开口,冷斐然凌厉的声音突然在餐厅中炸开。
“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斐,我……”冷卓尔一惊,有些语塞。
“姐,我们约定好的,谁也不许再提他们!只当他们死了!你要撕毁承诺吗?!”
冷斐然双手狠狠攥着,嘴唇发抖,浑身颤栗得像一口处于爆发边缘的活火山。
慕轻棠和顾听潮双双错愕地望着他。
他们从来都不曾见过,冷斐然如此动怒的样子,几乎天昏地暗。
慕轻棠一直都以为冷斐然是个内心强大,情绪稳定的人,很多时候他看起来咋咋呼呼的,实际上要比顾听潮的脾气好太多。
可原来,只是没人触及他的逆鳞而已。
一旦碰触,很有可能是,天崩地裂。
“阿斐,可你明明知道,爸和妈并没有死……他们没有死!”
冷卓尔一时动气,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和自己的亲弟弟红了脸。
“可我宁愿他们死了!全都死了!!”冷斐然红着眼睛,几乎是在咆哮。
“冷斐然!”
“卓尔,别!不要动气!”
慕轻棠忙起身搂住冷卓尔因动气而瑟瑟发抖的身体,温热的掌心轻轻安抚她的脊背,“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该问得这么唐突,勾起了你们的伤心事。你们不要吵架,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会再提关于慕慈的任何。”
她深吸了口气,愧疚地道,“今晚……谢谢你们的招待。我先告辞了。”
“轻棠!别走。”
冷卓尔到底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没了那么多意气用事,忙一把拉住了慕轻棠,“关于我父母的事,就算今晚不捅出来,也迟早有一天会放在台面上说的。早晚都会这样,还不如就让它早早地发生了。”
“阿斐,我知道,你恨爸妈,可他们从来都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他们是斐国的英雄人物,为这个国家殚精竭虑,用鲜血捍卫皇室!他们为国奋斗了半生,难道没资格选择他们未来要走的路吗?”
“他们要走的路……就是把未成年的女儿和儿子抛弃,头也不回地双双出家?他们要走的路就是让我从小被人嘲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让大姐你被冷氏族人欺负,深陷囹圄内忧外患,为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冷家整夜整夜地失眠?!”
慕轻棠心口狠狠一刺,她分明看到向来坚强的冷卓尔眼尾悄悄泌出一滴泪。
顾听潮惊愕地望着冷斐然,他万万没想到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段悲伤的往昔。
冷斐然猩红的眼地聚满了泪水,过往无数心酸痛苦的记忆奔涌而来,几乎要撕裂他的理智,“我六岁那年得了大病……我发烧烧得差点儿死掉!我以为爸妈知道了会回来看看我……可他们竟然对我的生死无动于衷!我这些年为了皇室出任务,舍身犯险,几次差点儿回不来了……他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