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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哥,扶他也到沙发上躺一躺。”
客厅有几张围着长茶几的沙发,邹可秋招呼蓟鸿森,把对面沙发枕摆好。
“我先送他去洗把脸。”
蓟鸿森搀着樊刚,进了盥洗间。
邹可秋忙去接了两杯水,端到项天翔面前。
项天翔长臂一展,就把她箍在怀里,满嘴酒气:
“我没醉,就是这,”他捶了捶胸:“难受!”
邹可秋杯里的水,洒了出来。
她把杯喂到他唇边,腾出手给他抚着胸: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想透就好!”
“是爸爸设的这个宴,我就知道会难受……”
正说着,蓟鸿森和樊刚出来了。
冷水冲洗过的樊刚,的确精神了不少。
看见邹可秋递来的水,他也不矫情,接过来,一饮而尽。
“邹小姐,我们都太高兴,喝大了。”
樊刚抹了抹嘴。
看着邹可秋接过杯子的手腕,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你手上那根绳,我见头手腕上也有,能送我一根吗?”
蓟鸿森急忙打圆场:
“小秋,他醉酒胆大,别当真。”
邹可秋手腕上的褐色绳,是离开美国时,奶奶送了她一个小布袋,里面装了上百根这样的小褐绳,每条上面都有个小小的结,精致好看。
“这叫金钢结,保平安的,送你了!”
邹可秋从手腕上解下绳,给樊刚戴上。
水莲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绸缎小袋,里面装的是奶奶送的金钢结。
邹可秋把小布袋送给樊刚,叮嘱着:
“里面还有一百多根,你带着,保平安。”
“保平安的?哪能随便送人,小秋,快收起来,刚子醉的。”
蓟鸿森劝阻。
“我还有好多,呆会也送你们一人一根。”
听到邹可秋解释,蓟鸿森这才放弃。
“头,我得走了,你和项尚我都记到这里了!”
樊刚指了指心窝,眼眶更红了。
“好,刚子,我们后会有期!”
项天翔一跃而起,两人狠狠地拥抱。
蓟鸿森抢先两步走出门外,大喊一声:
“列队,送樊经理!”
“唰唰唰唰!”
随即,门外传来阵阵跑步集合声。
待他们走出门,一百多号年轻的保安员,从门口例出两队,形成一个通道。
“刚子——!”
这时,吴思白踉踉跄跄地飞跑出来。
“白,右!”樊刚冲他突然喊道。
只见吴思白身子条件反射的立即往右边倒下。
旁边的保安一把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摔倒。
项天翔又一阵戚然。
两人的配合已天衣无缝,他最得力的左右臂膀,现在将分道扬镳了。
通道尽头,停着那部劳斯莱斯,灰子和华子站在车门两边等候。
大家纷纷上前,与樊刚握手拥抱。
与邹可秋握手时,樊刚喉结剧烈的上下滚动,他克制着举起左腕,话里隐藏着深情:
“谢谢邹小姐,这金钢结,我天天戴着,一定会好运长伴的!”
说完,他转身面向项天翔,语气哽咽却坚定:
“头,我走了!”
说完,“啪”地立正,举起右手,向项天翔和送行的人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春风沉醉的夜晚,飘逸着微熏的香气。
夜风掠过樊刚的脸宠,撩起他雪白衬衫的衣角,显得英姿勃发,格外坚毅挺拔。
直到很多年以后,每当有人提起樊刚,邹可秋脑海里就会跳跃出铮铮男人这一刻正气凛然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