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光亮。
整个空间朦朦胧胧的。
“哗——哗。”
耳畔有水涛撞击波浪的声响,整个环境晃晃悠悠的。
邹可秋慢慢扭头,看见了一侧精美而厚重的咖啡色印花窗帘。
窗帘旁,坐着一位近四十岁白净的妇女,从装束上看,像是佣人。
“醒了?”佣人走过来,俯视端详着她,问候里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这人谁呀?
邹可秋眼睛捕捉着佣人,想尽力将此人从记忆中挖掘出来,谁知刚四目以对,陌生佣人却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呜——呜呜——”,轮船汽笛声,伴着破浪航行的声音灌入耳际。
怎么在游艇上?
邹可秋这才看清,自己躺在艇舱一个宽大的沙发上。
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不停地问自己:我怎么在这?怎么在这?
有脚步声由远而近。
三个男人走进门来时,艇舱内的灯,霎时明亮如昼。
邹可秋眼睛虚眯起来,调节着突然明晃晃的刺眼光线。
左右两边的男人,一个瘦弱文静,一个形体粗壮,而中间那位,长得高大魁梧,那静默如山的身躯,散发着与年轻不相符的冷凛威严。
他那眉宇之间,笼罩的阴翳之气,让他仿如腊月冰雕,孤傲寒冷得让人畏惧。
对上他寒芒如电的眼神,邹可秋一悸,脑子霎时恢复了记忆。
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大声质问:“我哥哥呢?”
项天翔冷笑一声。
兄妹情深啊,醒来不是关心自己,倒是想到自己的兄长。
她知道这个兄长的所作所为吗?她参与了那个谋杀行动吗?
没想到这个仇家之女,竟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
真是无巧不成书!
怪不得她给他包扎时,手法娴熟而专业。
不愧是中医世家的后代。
“邹可秋,落到今天的下场,知道你们罪有应得吗?”樊刚声如洪钟。
罪?何罪之有?
邹可秋从沙发上翻身下来,瞪大了杏眼。
水面的游艇随着波涛起伏,邹可秋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光着脚丫,脚趾用力地抠着厚实的地毯,才能勉强站稳。
定了下神,她认出了樊刚是击伤哥哥的那位壮汉。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此刻的邹可秋怒目圆瞪,她握紧拳,摆出了防备姿式。
“你们才是犯罪,这是绑架!”邹可秋柔软的语气里,透着忿懑。
她环顾四周,没有看见邹可翘的身影。
“我哥哥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邹可秋的声音陡然拨高了八度,焦急和担忧让她近似尖叫。
“咔——!”
冷面如刀的项天翔,冲着邹可秋,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他身边的吴思白和樊刚,禁不住对视着邪魅一笑。
哥哥死了?
“啊?哥哥——!”
哥哥死了!
天,塌了下来。
邹可秋一声惨叫,飞起右腿朝项天翔踢了过去。
腿还在空中,项天翔身旁的樊刚就侧身一闪,伸手稳稳地握住她踢来的腿,再轻轻一旋。
邹可秋就像一片空中落叶,妥妥的被掀翻倒地。
尽管身下是厚实的地毯,邹可秋还是觉得胸口钝痛。
好生懊悔!
她向来喜静,从小就不喜欢打打闹闹,每次练功总是偷懒,奶奶离开后更是耍赖,干脆不练了。
哥哥迁就她,不练就不练吧,女孩子应该娇养。
可现在,吃大亏了!
一个侧翻,她倔强地站了起来,摆出迎战的架式。
“哈哈哈,头,这小妞还懂点招数!”樊刚眼前一亮,禁不住戏谑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