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欢脸色跟着一凛,当初她向贺书礼粗略提议,只是为了让他拿个主意,的确还有很多细节有待商酌。
贺书礼又问宋先生:“先生有何见地?”
宋先生道:“这最最要紧的,就是如何鉴别真伪,若有人拿假的票据兑换,得想法子应对。”
其实贺书礼也担忧过这个问题,贺书礼的眉头拧着忧虑道:“不知先生可有什么好法子。”
宋先生笑道:“不过公子不必忧虑,在下四处游走,知道有一种写密信的法子可以做防伪之用。”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又叫时砚去取了纸张过来,蘸取了一些瓶中汁液于指头上,书写了一个“宋”字,待纸干了之后,又拿出火折子点了蜡烛。
走南闯北的人,这些江湖东西都随身携带。
季清欢一看就知道宋先生要做什么,贺书礼和萧山却是好奇地盯着瞧。
宋先生将纸张放在蜡烛上烤一烤,便见纸上显现出棕色的“宋”字。
贺书礼抬了抬眉,道:“从前只听说过有密写药水,倒是从未见过,不过不知道好不好配取?”
宋先生道:“容易配取,待要成事,我自当告知公子。”
季清欢悄悄地戳了戳贺书礼的胳膊,他直接扭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宋先生朝季清欢看过去,他见过许多人,大家丫鬟也见过不少,不过这位姑娘气度不与人同,她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看着温顺乖巧,却无好似根本不将自己当成奴才看,身上没有奴性。
季清欢走到二人跟前,道:“这密写水既是用于往来信件,宋先生知道,恐怕别人也知道,还是不保险。倘或有一人最初行骗,便是处理好了,只怕这密写水的事儿也要暴露出去。”
她复又对宋先生低着头道:“就像先生您说的,利益巨大,保不齐有人作伪。”
宋先生便问她:“不知道姑娘有何高见?”
季清欢看了贺书礼一眼,得他许可,才道:“奴婢也有三种密写法子,加上先生的则是四种,造票据的时候,则可以三种密写水随机混用,一期用先生加我的法子,一期用我的两个法子,这样人家造伪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
宋先生当即提了音量问道:“姑娘有何法子?”
他这法子都是从友人哪里花重金得来,这位姑娘竟还有三种,倒是口气不小。
季清欢知道宋先生和贺书礼未必肯信,便叫萧山去铺子里买了白糖,用毛笔蘸着糖水在纸上写字,只不过这杯糖水的浓度要稍高一些,写好字的白纸放在阳光下晾干,字迹果然也不见了,再点燃蜡烛,将白纸写字的部位放在蜡烛上面烘烤,却立刻呈现出浅褐色的字体!
贺书礼瞳孔缩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季清欢一眼,继而淡笑地看汪先生道:“看来防伪一事是解决了。”
宋先生也大笑点头,他对奇淫巧技很是感兴趣,便忍不住又问季清欢:“不知姑娘说的另外两种法子,是什么效果?”
季清欢答道:“第二种方法也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是将糖水换成白醋罢了。第三种造法有些复杂,眼下不便展示。”
宋先生心道此等秘法,季清欢肯说两种已是极为信任他,第三种不肯说也是人之常情,便未再多问。他又与贺书礼商量起其他细节。
防伪之事已定,旁的事便容易多了,宋先生也有信心能处理好。
季清欢耳朵一直竖着,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却没有提到她所想之事,便巴巴地看着贺书礼。
贺书礼又问她:“还有什么想说的?”
宋先生一笑,贺三爷对这丫鬟倒是宠爱的很,不过就冲这丫鬟知道密水写字这一点,便值得宠爱。
季清欢垂首弱声道:“来快钱到底是有损阴德之事,需定些规矩才是。”
贺书礼望着她,道:“你说。”
宋先生也笑看季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