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狼藉一片的上身掠过,落在朱络脸上。眼神相接,朱络突的一颤,映见的剑清执目瞳如黑玉一般,沉静有光,不杂他绪,唯带了一点深刻其中的悲伤。他怔了怔,抬起手,想要将那对眸子遮住,却忽然听到剑清执轻轻叹气:“你即便这般折辱自己,当为之事,剑清执亦无可更改。”
朱络抬起的手,便没能真正的落在剑清执的双眼上。僵抬了半晌,收回去抵住了自己的额头,蓦的苦笑了一声。剑清执仍抬眼看着他,便见朱络一层层的,重又将拨散的衣物给自己拢束回去。待结上最后一处衣带,才缓声道:“小师叔风光霁月,无不可对人言之事,是朱络荒唐了。”
剑清执终于彻底坐了起来,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死死捏紧,沉声道:“事情真相我自会去查,此外,你尚欠我一个解释。”
朱络愣了一下,但随即明白过来,垂睫一叹,又重笑出来一声:“我大约……也曾是喜欢小师叔的……”
话尾戛然而止,剑清执捉住他的手臂用力,猛的拉到自己面前。熟稔眉目,已撞了满眼,唇角柔润微湿,带着决绝的意味压了上去。朱络咦然不过半声,另一只手臂已先是一动,本能般抬了起来,要扣向剑清执的肩背。
但只不过片刻,暖唇已离,剑清执用同样坚决的力道又把他推开了,定定道:“各行其路。”
朱络在他背后抬起的手于是终究在没被察觉前也放下,重新勾起嘴角,笑着道:“好,各行其路。”
卧席上那一点暧昧的凌乱也被抹平,看看时辰,朱络跑去灶下烧火,留着剑清执一个在屋内静坐调息,若非颈侧一时难褪的牙印还时不时带起一丝刺痛,适才仓促的变局就几乎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一片安静中,只听得到灶下柴火偶尔的爆响声,渐渐催出饭菜的香气。蓦然,一声“呱哇”的啼叫响起来,突兀的吓了人一跳。剑清执猛的睁眼,朱络也甩着湿漉漉的手从灶间跑进来,两人视线一对,又同时转向发声之处,朱络一个愣神后,“噗”的笑出声:“怎么是这小家伙,都快忘了它了!这是……睡醒了?”
差点被两人遗忘了的怪异小鸟本一直趴在丹霄剑首安安静静的睡觉,这时却抖着羽毛站了起来,黑豆眼睛四下转动,抖抖翎毛,昂头便又是一声高啼。只可惜两人没个通晓鸟语,也不知它是在叫嚷些什么,一时面面相觑。末了还是剑清执试探道:“它莫不是……想要离开了?”
朱络嗤笑一声:“它舍得丹霄了?”但还是过去推开了一条窗隙。冷风立刻见缝插针的灌了进来,与寒风同入的,还有院外一道叫门声:“叨扰了,敢问此户可有人在么?”
那声音不算特别熟悉,但实在是前几天还一同吃酒闲聊过,当没这么快就忘记。朱络这回可真结结实实吃了一惊,瞪眼咋舌:“这……是他?”
“谁?”剑清执一挑眉,“不是三里村的人么?”
“呃……”朱络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笑笑,“等你见了,就知道了……熟人!”便起身去推开屋门,扬声道:“请进吧,林楼主!”
虚掩的院门应声被推开,迈入一条清逸身影,满目讶然神色,不过仍是笑道:“小兄弟?竟然是你在?这……莫非竟是尊府?”
“果真是极巧了!”朱络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外,迎出屋门几步:“林楼主,你怎会来此?”
“我是……”林明霁话音未落,屋内又是一声“呱哇”大叫,随后一道灰影挤出适才推开的窄窄窗缝,拍着一对小翅膀一头往他怀里扎过去。林明霁忙一抬手,让幼鸟落在掌上,这才道,“我是为寻它而来。”
见朱络一脸诧异,林明霁指尖一转,化出一只小小玉盏,内中晃晃满盛着铜金色的汁液。幼鸟欢叫一声,立刻凑上去大口啄饮,他这才道:“此鸟乃是钟山鹗种,我也是新得不久,尚未驯养得乖服。日前疏于看管,叫它偷溜出来,可是一路好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