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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彭兮象实在受不了冷待,吃过午饭便抱住他的腿,跪在那双脚上。
“梨白我又错了。”
“起开。”
“往后我真谁也不救!”
钱梨白俯视着他,轻道:“你知道,你我,也是会死的。”而后搡开了他。
不久帐外传出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远。
他失望地走出帐子,不一会儿闫硃来寻他,他两个便又回到了营地上。
闫硃和空场上的一棵大树较上了劲,自从他看见彭兮象在匈奴人帐上飞身躲狗,身形翩然如仙人,他便起了讨教的心思。可他五大三粗,身量是人家的两个厚,这飞不飞得起来,心里可没个准星儿。
说话间,彭兮象已踏在树上走了一遭,无声无息,一气呵成,顺便沾得一身槐花。小孩儿从他发间择下一小捧,握在手中闻香。
彭兮象发现,小孩儿爱花。
一声闷哼,闫硃又从树上掉了下来,四仰八叉的。围坐在一旁的人们频频发笑,他却也不恼,麻利的翻起身板儿。
“你,再上一遍?”
彭兮象也笑,心道再上几遍还是一样。他找来几根粗木棍,一端削成楔子,横楔进那树干,叫人帮着由下到上楔了半圈,不一会儿,将那树做成一个回旋上升的阶柱。每阶间隔三尺上下,他打量闫硃那身腱子肉,又在最高的三根下头加了支撑的木桩。
彭兮象道:“给你做个桩,我先来一遍。”
闫硃认认真真点头,便见彭兮象走到树下蹲身背手,双脚发力一蹬,便跳上第一个横阶。他不疾不徐,如缓慢蹦跳的青蛙,就这样一阶阶地跳到了顶端,那双脚也如钉在阶上,身体无有丝毫晃动。不过,倒全然没了以往飞檐走壁的飘逸。
地上的孩子们纷纷拍手,给他叫好。
闫硃见他三两步下来,便觉得这事更难成了。
彭兮象拍了下他的后心,边思索边讲给他:“发力你早懂得,但轻身的诀窍,是在那借力处求一平衡。先要下盘扎实,脚下还要有‘准’。这准,不是准不准的意思,而是要有一个判断。就好比你要踩溪水中的石子,石子滑、小,又相互挨蹭,你要下脚,便得知怎么踩能不滑不跑,能受住你那脚上的寸劲,盛着你,垫这一步。这练得是脚上劲力,还有那末端力量能不能节制你的身子。”
闫硃听得云里雾里,彭兮象鼓励他:“你跳个三年五载,可成基础,往后再跑桩,道理一样,只是速度加快,练到那步伐,如水在各石子间,川流不息。”
他说完,闫硃想,咋和自己想的不大一样?修道的不应该都是半仙吗?传仙法、开灵识、腾云驾雾,御剑飞行之类……彭兮象这法,像是基本功,和旁的练武还有甚区别?
他皱眉道:“这不就成练武了吗?”
彭兮象点头:“就是练武。你以为是啥?”
“不是仙法?”
“世上哪有仙法?”
“可你能飞。”
“我只是跑得快。”
闫硃着恼:“你个姥姥的,定有什么诀窍!”
彭兮象错了错眼珠儿,嘻嘻一笑:“有倒是有。”
他跑到帐中拿了笔墨,寻一块小木牌,写了四个字;果能此道。
然后噼啪两下,钉在了那树干之上。
闫硃绕着牌子转了两圈磨磨:“啥意思?”
“此乃心法。”彭兮象诳道:“依此法,可保健步如飞。”
闫硃将信将疑,且信他。便开始按照那跳法折磨大树,并不如何顺利,总是跌跤。跳得了一身大汗,一树落花如雨。
一个兵士道:“哎,我说彭先生!这孩子成天和你黏在一处,怕不是你和他娘,亲生的吧?”
众人哄然大笑。
“嘿!”彭兮象脸皮厚实,不怕他们,招手向孩子:“来。”
众人见小孩儿恁听话,起哄嚷道:“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