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虽不是什么大病症,但郭嫔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又心里忧心儿子的前途,竟有转成沉疴的症状。
陈元白见费度只是略施几针,母亲接连数日的咳疾便轻了许多,略带青色的面颊渐渐缓了下来。
他马上朝费度深深作了一揖,心悦诚服地说道:“先生医术高明,佩服佩服!”
费度呵呵一笑,收拾着银针,随手放入胸前布袋里,说道:“贵人素日里还是要多注意些保养才好。“
陈元白苦笑了一下,半晌才嘟囔一句:“……人微言轻,如今苟活已是不易。”
话一出口,他也顿住了——怎么跟一个刚刚认识的郎中说出这话来了。
正在这时,沈南玉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冒出热气的药,一进门,浓郁的药香便充斥了整个屋子。
她将药放在小几上,温声对陈元白说道:“这药是驱寒温补的,药材就是我在这院子里采的,虽然不是什么珍贵药材,但十分见效,趁热饮了,会好得很快的。”
郭嫔听了,十分感激,便在榻上冲着陈元白说道:“儿子,快谢过两位恩公。”
不料此时的陈元白,因着沈南玉的璀璨一笑,竟已经痴了。
他只觉得眼前的人颜如舜华,灼灼开放,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精致醒目的人?
费度见他呆愣的样子,不由得嘿嘿一笑。
陈元白被惊醒,脸色有些微澜,微嘲道:“猛然一见公子,真觉得是万千难觅的翩翩佳公子,刚才有些唐突了。”
郭嫔也笑道:“这位公子的确是生得潘安之貎,就是在宫中,也难见。”
沈南玉微微一笑:“中人之姿,贵人过誉了。”
费度这时将手里的玉坠递给陈元白,说道:“这个玉佩,贵人收好吧,以后千万不可再随意变卖了。”
陈元白忙推拒道:“不不,说好了是诊金的……”
费度却严肃地说道:“世道艰难,这个玉佩,象征着贵人的身份地位,若他落到坏人手里,拿去做了些什么,贵人便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陈元白赫然一惊,不由得望向沈南玉。
沈南玉面色沉凝地朝他点了点头,说道:“这玉佩公子收好,而且以后的贴身物件儿,也一定要妥帖收好。”
陈元白点了点头,一时思绪繁杂不已。
出宫这些时日,他见证了与宫中不同的世界,但这个世界似乎跟宫中的也没有差别多少,一样的拜高踩低,一样的冷暖自知。
他堂堂一个皇子,一路上被这些奴婢们明里暗里的欺侮,却在这里得到两个尚算陌生人的关怀。
沈南玉好心提醒几句:“刚才无意中听到,贵人是皇子身份,既然如此,应该要有些杀伐手段才行,一味地忍让,只会让人觉得你愈可欺。”
陈元白猛地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心弦大震。
在宫中时,太子哥哥一直告诫他,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如此才是一个君子高贵品德,可看看这一路行来,他不由得有些怀疑起来。
他眼眶有些湿热,问道:“此地偏僻,两位这是要行去哪里?”
沈南玉望了他一眼,说道:“我在找我弟弟。”
陈元白说道:“公子的弟弟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南玉叹了一声:“详情不便细说,总之他现在生死未卜,我为了寻他,已是历经周折,眼下十分挂念。”
陈元白热情地说道:“你可以将你弟弟的画像画下来,我以皇子身份,让各州府衙寻找,这样总比你单枪匹马要快得多。”
沈南玉有些迟疑,陈元白看出她的神色,便道:“我随身携了封地印鉴,让那些日常巡视人员多多留意总是可以的。”
说着,他举了举自己手中的玉佩,说道:“你们说得对,这个玉佩代表了皇族身份,我如今虽然不受重视,但怎么样也流着皇室血脉,这些官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