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更的声音,已经交寅时了。
一处黑暗的营帐中,有人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随后传来低低的声音道:“老刘,这都交寅时了,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你说今天晚上城里真能有人来攻打投石车营地?我真就不信了,他们在城里面像狗熊一样躲了一两个月,有什么胆子出城来打我们!”
另一个声音道:“唉,这事也不好说,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城里还有几千兵马!我听说安化城的什么诸良昨天半夜率兵出城,偷袭傅将军的大营,结果被傅将军暴打了一顿,差点儿没给他生擒了!你说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兵少还敢主动出击!唉,既然索帅有安排,咱们不过是些大头兵,只管听令就是了!”
黑暗中,一支军队悄悄摸了过来,人衔枚,马裹蹄,慢慢摸到了投石车大营旁边。
投石车营地前,一个负责警戒的小卒打了个哈欠,刚伸了个懒腰,忽然脚下一软,就被人拖过去捂住了嘴。可怜的小卒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寒光闪过,人头就已经落地。
黑暗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贼兵!有贼兵!”话音未落,四外已是喊杀声四起。
监工的军卒和众军匠一片大乱,掉头就往帐篷方向跑,可惜四周乱箭射来,军卒和军匠们倒下一片。最先在箭雨中倒下的那批人中,就有刚才抱怨的大生子。提着鞭子的牛校尉见势不妙刚想逃走,一箭飞来正中咽喉,牛校尉瞪着两只眼睛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两腿一蹬,绝气身亡了。
数百名东丘城士卒提着油桶冲入投石车营地,把猛火油泼在投石车和场中堆积如山的木料上,就立刻撤了出去。四周的黑暗中,火箭齐发,投石车和木料等物立刻被点燃,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光冲天而起,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就算人离得远远的,都能明显感觉到火焰的热浪,谁敢上前救火?
杂在军卒中的包良逸欣慰道:“这下我看你索山安要怎么办!”原来竟然是包良逸亲率部卒,夜袭索山安部的投石车营地。
就在此时,四周的营帐中,伏兵四起,喊杀声大作,索山安手下士卒齐声高呼道:“冲啊!活捉包良逸,拿下东丘城!”
陶星锦望向包良逸,大惊道:“将军,我们中计了!”
包良逸拔刀在手,冷笑出声道:“大家不要慌!本将军早已经知道这是索山安的计策了!这投石车营地不过是个诱饵,就等着我们来吞!可他索山安既然敢舍出投石车营地为诱饵,那我包良逸就赌一把更大的,索性以自己为诱饵!孟朝信,马上给我立起包字大旗!”
亲兵队长孟朝信答应一声,立刻扯开手中大旗,将旗杆竖起。包字大旗当空飘舞,在风中猎猎作响。火光中,索山安手下校尉佟开泰一眼看到敌方大旗上的红色“包”字。
佟开泰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道:“是包良逸在这里!来人哪!快,快,快,快去报告索帅!包良逸在投石车营地这里!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咱们要活捉包良逸,立下不世之功!”
立刻有传令兵答应一声,骑马飞奔而去,直奔中军帅帐报信。
这边,双方死战,叫杀连天。包良逸骑上白马,一身银色盔甲,手中一杆银枪,指挥若定。陶星锦奋力带着手下士兵和敌军搏杀,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势不可挡。
白天时,陶星锦孤身前往敌营,代表包良逸找索山安谈判,那时他单枪匹马势单力孤,耳朵被割实属无奈。此时手下有兵有将,他自然想要一雪前耻。
一番苦战过后,陶星锦身上重铠已经被射了十余箭,却仍然挥舞大斧,率领军卒奋勇冲杀。东丘城士卒们勇不可挡,佟开泰手下将士渐渐不支,形势危急。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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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急得大声吼叫。
中军帐中,索山安正醉眼朦胧和手下校尉饮酒,帐下亲兵如风般闯了进来,高声道:“报!大帅,佟校尉派人来报,包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