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人,幼僖对谭五娘的遭遇自然不免生出同情怜悯之心,也算是知道,为何身为谭家人,谭五娘却如此憎恨谭家,这事落到任何人的身上怕是都不能够释怀。
虽然谭五娘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提到谭仁贵的一字半句,可谭家偌大的一个府邸,下人奴婢数十人,众口铄金,流言蜚语未必能够堵得严实。
亲女儿被亲儿子侮辱,这件事情想必谭仁贵定然早就知情,否则张氏不会有那么大的权力能将此事悄然无声的按压下去,谭文昊也不会大胆到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行这种龌龊之事。
光是想想幼僖就已经恨得咬牙切齿,她实在不能想象,今年方才及笄的谭五娘,在此之前还受到过多大的欺辱与伤害。
偌大的府邸,那么多的家人,竟无一人能成为她的救赎。反而一个个都是推她入深渊的刽子手,无一人清白。
“郡主。”
谭五娘忽然跪了下来,仰起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颈肩:“我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要不是为了怕七娘也步我的后尘,我恐怕早就已经投井而死。可我大仇未报,我无法忍心把我妹妹一个人留在谭家那种肮脏地,也不想看到那些畜生还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上。”
“他们都是罪人,他们应该被律法惩治,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啊!”
谭五娘彻底失了矜持,抓住幼僖的手哭得声声悲切,似要将多年来所有积聚的所有委屈都一并哭出来。
幼僖心慌意乱,想要搀她起来:“你先起来,万事都先起来再说。”
谭五娘哽咽难止,经幼僖再三劝说才站了起来,抹了泪水,却又有更多的眼泪决堤似的流下来。
幼僖拉着她坐到长榻上,递了帕子过去:“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也想为你做主,可我不是刑部的人,案子的事情我一律插不得手。”
谭五娘捂面痛哭起来。
幼僖实在是不忍心,只好和声劝慰:“谭文昊做出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实在是天理难容,可是要想替你出这个口气,那么这件事情就瞒不住。届时流言成刃,你可承受得住?”
听了这话,谭五娘哭泣的声音渐止,她放下手,抬起已泪如雨下的脸:“我连死都不怕,还怕那些流言蜚语吗?”
谭五娘语声决绝,眼中蹦出恨意,一字一字带着坚定的决心:“若我要下地狱,也要拉着他们一起下。作恶的人,不能好好的活在世上,要忏悔,得去地狱忏悔。”
幼僖将搭在她腕上的手默默抽回,顿觉遍体生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这番带着滔天恨意的话。
索性没有多久,解决她眼下危机的人便来了。
玉芙蓉推门而进,余光快速扫过谭五娘,随即行至幼僖面前欠身一礼:“郡主,早点已经备下,可要人即刻传膳?”
幼僖同玉芙蓉打了一个眼色,了悟颔首:“传吧。”
玉芙蓉应声,出门安排。
幼僖便转顾身边的玉芙蓉:“你来得这么早,要不也留下来吃了早饭再回去?”
有人进来时,谭五娘已经别过头慌忙拭泪,这会玉芙蓉再退了出去,她痛苦的思绪被打断,心绪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不过谭五娘并未选择留下,告辞离去。
临走前,她再三频频回头,最终未语泪先流,拭了泪水出门去。
幼僖颓然长叹,等到侍女将早点都送到花厅来,她也食欲恹恹,不过随意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
用过早点,着人进来收拾后,幼僖便和玉芙蓉一同去院子里走了走。她知道玉芙蓉方才就在门外,里头的谈话也定然都听了去,便直接问她关于此事的看法。
秋风送来金桂的飘香,小小的金色花朵飘下枝头,洋洋洒洒落在发梢肩头。
玉芙蓉摊开手,一朵金桂便飘扬落在掌心:“谭五娘的遭遇的确令人同情,她想要报复谭家情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