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两步跪下来,语气坚定的说“祖母不可如此伤悲,如今家中父辈远在千里,纵然回京,圣旨之下,也是枉然。长姐和舅家早年曾有婚约,虽未下聘,但是双方长辈皆知。而二姐姐,性子跳脱,不易入宫。三姐姐虽然姿容过人,但是待人过于坦诚,入宫恐遭人嫉恨,招来是非。家里唯有我可去”。
“祖母疼爱,母亲细心呵护,兄长幼弟亲睦,锦桦性子如何,一家子都是知道的”。她起身扶起三个姐姐,跪在祖母身边,眼神里安静若湖,神态坦然。
她拉着祖母的手,轻轻一笑说“天恩如此,咱们这样的人家,安然入宫就是。记得那年和太妃随雍王去封地,何等的喜气何等的幸事!如今圣上仁孝,又准许每月初一后宫妃嫔与家人一会,也是天恩浩荡啊!祖母不必伤心,家里还劳二婶母费心,日后姐姐们出嫁,您还得为母亲多多出力呢”!
老太太拉着她起来,坐在自己身边,看着她满脸诚恳,想着她刚才的话。真真是细致到人心。
那年和太妃随雍王去封地,京里皇亲高门相送三十里。和太妃的父母兄弟那样的笑容,如今想起来竟平添了某种希翼。
她轻轻拍着锦桦的手,手指细软修长,红色凤仙花的印记尚在,手腕上的两只洋钻镶红宝石的金手镯更添华贵。再看发钗华丽,衣衫精致,可见。这孩子是刻意装扮,心底里的主意很是周全。
再看其他三个姑娘,都是好孩子。没有白疼她们一场啊。
四个姑娘,锦桦入宫最为合适。
二太太的哥儿们虽小,但看到长辈落泪,姐姐哭泣,虽然规矩在身,却一个个哭出声来。
康哥不忍,起身道“满京城里那些王爷侯爷伯爷的,哪家没有几十个姑娘,偏就咱们家姑娘少,怎么偏就要咱们家的姑娘进宫”!
大太太听到此言,深知僭越,正欲呵斥。却听安哥说道“你这性子,快成家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和那些酒肉朋友厮混!还不带着弟弟们出去,他们年幼,这样坐着也是难为了。祖母若是留饭你再带他们进来”!
康哥素日最惧怕安哥,但今日却不同往日般退让,反而顶撞道“你性子好,位极人臣,怎么不进宫见皇帝?祖母年迈,怎禁得住骨肉分离”?
大太太脸色大变,上前就是一巴掌,呵斥道“孽子,还不听你大哥的话,带着诚哥儿几个出去”!
母亲动怒,康哥不敢再发一言,只恨恨瞪了大哥一眼,带着几个幼弟被福妈妈,喜妈妈推搡着送出去。
二太太心里难过,自己没有女儿福,平日里难免不嫉恨大太太有四个女儿的好命,府里上下都偏宠姑娘们,为着四个姑娘,老太太更是偏疼到骨头里去了。如今看着大太太黄巴巴的脸,一下子心里反而受不住。加上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老太太的意思,估计是锦桦入宫一定的了。
她拉着大太太,勉强笑着说,“都是你命好,我可是羡慕不来。四个姐儿花一样的好模样,如今咱们家还得出个贵人,以后啊,咱们一家子还得为了咱家的贵人争气,我这个命啊,回去我也求求菩萨,给我送几个花朵一样的姐儿,那时候,瞧你还怎么着!”
大太太知道她在想法安慰自己,也拉着她的手感激的看着她。
锦棋打量着锦桦,她以为,锦桦知道她的心,没想到她却不知道锦桦的心。
她是下定决心进宫的,而此刻,她才明白,锦桦的心思。再看母亲,祖母,就知道她们的想法了。锦桐锦杉哭成这样,更让她看着锦桦如此镇静,她有点慌乱的心反而一点一点又静下来。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对大太太说,“带着姑娘们回去吧,明儿我进宫去一趟。既然太后对咱们家有了旨意,也是皇恩浩荡。四姑娘留着陪着我这老婆子说说话,一会子你再过来,咱们娘俩再商量商量以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