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不醒,他接着按压胸腔,苏却真头上的发髻彻底散开,流苏钗早不知掉哪儿了。
一张素面宛若出水芙蓉般,小痣微晃,谁见犹怜。
顾静抒恨恨起身,红衣湿后越发显得她周身凛冽,对着转身就要离去的背影,“谭梅萼!你给我站住!你现在再看,能否确定了?”
谭梅萼一张脸早就惨白,“你疯了吧!这会儿还纠结着谁输谁赢?”
“是啊,你在我顾府闹出事端还想就这么一走了之?”顾静抒气得发抖,“给我把她抓起来!若雀儿出了什么问题,我要了她的命!”
“是!”
顾从宜顾不得旁的了,眼前只能看见苏却真煞白如雪的小脸,一连按压数百次,终于吐了几口水出来,似乎想睁眼但没有力气。
但这已经很好了,她还活着,顾从宜松了一口气,却看着她的手在颤,他知道,她在冷。
心底一酸,他连忙抱起人起身往最近的厢房去,路上用身子和衣衫挡去大半视线与风,免得她再次受凉。
“去,拿几套干净衣服,屋子里点两个火炉,再让人去御药堂请个大夫来!快!”
“是!”
一声令下,后院服饰的丫鬟们纷纷忙碌起来,深怕雀儿姑娘遭了事让她们得了个办事不力被重罚。
顾从宜有条不紊吩咐着,等进了厢房一切东西都已备好,把周围围着的人赶出去。
他兀自将人放在凉榻上就要去脱她的湿衣。
不看不要紧,包在外面的衣衫一解,湿漉漉的浅色衣裳紧紧贴着,曲线玲珑毕现不说,隐隐都透出其下的雪肤来。
顾从宜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不妥,可方才脸色还苍白的少女现下已开始面色潮红。
这是发热的症状,不等再拖了。
但换衣不同于先前的暑气拭酒,也不同于被下药那次得过首肯,此次是里里外外都要换一遍并且她现下人事不省,他不能趁人之危。
顾从宜没有想太久,几乎下一刹就做出了决定,朝外唤道:“静抒,你进来!”
顾静抒本就在外一直等候,急得来回踱步,一听呼唤当即扬了脑袋应下,朝里走。
顾从宜将人交给她,“帮她把衣裳换了,然后捂进被子里,她开始发热了,动作要快,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顾静抒一看,倒有些意外,重重点头:“二哥放心。”
待他守去门外,她才立马低头三下五除二褪去湿裙,一边换一边惊叹雀儿当真是哪哪儿都生得漂亮。
只是不知她此时是否难受得紧,眉头一直没松过。
换好干爽衣物后顾静抒将苏却真移到床榻上好生捂着,脑子里全是昨夜一闪而过和方才换衣时在她手臂上看到的守宫砂。
她原以为雀儿早已是二哥的人了,现在看来其中误会挺深。
“换好了,二哥你可以进来了!”
门外林芸竹刚提着药箱来得及时,神色匆忙,看着门口守着的冷颜男子,点头行礼:“二公子。”
顾从宜点点头,手上却急急推开门:“雀儿落了水发起了热,还请林姑娘看看。”
林芸竹急忙走进屋子,顾不得跟床榻边的顾大小姐打招呼,赶紧对陷入昏迷的少女进行诊治。
顾从宜和顾静抒的注意力不免都放在了床榻上,连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人影都未曾发现。
直到林芸竹在一番望闻后手往旁边一伸,口中道“针”,而流风立马抽出银针放到她手心时,才发现了他。
小少年一张脸紧绷,抱着医匣面容严峻,倒像是面对就诊严阵以待。
流风看着床榻上只露出一张苍白透潮红的娇颜,眉间褶皱很深,心仿佛在滴血。
顾静抒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倒是顾从宜的视线在他身上落了一会儿,才重新停在少女不断颤动的眼睫上。
似乎梦里都还有什么令人睡不安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