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又开始担心旁的事儿来。
今日苏却真穿得衣裳颜色浅,布料单薄,沾了水那可就跟没穿一样,若是不能赶在其他人过来前上岸,那可真真失了女子贞洁。
丢命和失真,两者都不可轻视啊!
丫鬟秀枝一路狂奔,沿着小道一边找人一边喊到:“吩咐下去,男丁一概不得入内!随我一同退开三里!”
“是!”
虽不明发生了什么小厮们依言赶紧退散。
“二公子呢?二公子在何处!”
便有人从树丛后踏出,“我知二公子还何处!他们在前院儿投壶,跟我来!”
这一顿叫嚷惊动了不少人,福喜赶在他们跑到厅前制止他们。
“何事如此惊慌,也不怕惊扰了殿下!”
秀枝也知此时事关女子声誉,只凑近在福喜耳边快速耳语几句。
追来的小厮们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福喜听后脸色大变,丢下一句“把后院围起来,没有主子命令不得随意进入”便提裙急色匆匆往厅前奔。
她看了看在夫人们受着恭维的长公主,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扰她们毕竟这宴会儿前厅还得需要人主事,可雀儿那边又实在迫在眉睫。
福喜咬咬牙,刚准备踏步,背后一道声音冷不丁响起。
“出了何事?”
福喜顿时一喜,急得差点落泪,赶忙三言两语道出来龙去脉,然而不待她说清楚,一听到雀儿落水顾从宜转身就疾步而去。
他今日一早起来右眼皮就跳个没完,坐在宴客厅也心神不宁的,这种不安在苏却真离开身边时到达了顶端,谁知当真还就出了事。
往湖边赶的那一刻顾从宜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一颗心无限往下沉,往下沉。
依照吩咐去提酒的顾准刚从小石道左侧走出,面前就扫过一阵疾风,还想着谁这么大胆敢在顾府这么风风火火。
定睛一瞧,结果是自家主子。
“爷你去哪?酒我给你提来了!”他正准备抬步跟上。
“顾准!你连同其他男丁谁都不许跟过来!”
这是发生何事了?顾准立马肃容应道。
顾从宜老远就能看见人工湖畔聚集了花花绿绿一群人,而湖中顾静抒正费力打捞起昏迷不醒的少女往岸边游。
他一边褪外衫一边暴呵:“全部人都给我滚出孝愈湖!谁看到不该看的我就挖谁一双眼睛!”
常呈蕊揪了把心,跟兰台对看一眼,自知留下来也无用,随其他女子一同转身。
顾静抒一听声音眼眶瞬间就红了,自己半身依旧埋在水下,将苏却真举过水面,“二哥!”
顾从宜从她手里接过双眸紧闭面白如纸的少女,指腹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刻就被冰冷的温度给惊住,他心骤然一沉。
在露出水面的那一刻就将衣衫尽数拢住不让外人看去分毫。
“你有没有事?”
顾静抒爬上岸,摇摇头,眼睛倒是红得可以,“我没事,只是雀儿她……”
雀儿的身子情况她最是知晓的,平日里凉水二哥都不让她喝,这会儿直接整个人落水,二哥该心疼死,小雀儿自个儿这几月来也定是白养了身子。
说着没事,但顾静抒浑身湿透,马尾沾湿贴在脸侧狼狈不堪又惊魂未定的模样来看,定是后怕极了,被吓得不轻。
顾从宜将苏却真平放在地面,轻拍了拍她的脸,一声声唤着:“雀儿雀儿,醒醒。”
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若是再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死掉,爷我是得有够没用啊。
雀儿,醒过来,醒过来,求你了。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意外了,也不能再经历一次意外了,他要她活着。
顾静抒在一旁看着,男子低垂眉眼紧紧盯着少女宁静的脸。看起来镇定,实则拍脸的手都在发颤,呼唤的尾音抖得支离破碎,叫人听之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