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容严肃:“你去打听了没,苏夫人还是不接帖子?”
福喜点点头,道,“太子妃还未出阁前苏府还是不限制客人进出的,自打太子妃出阁后,除开必要场合,苏府这几年可谓是闭门不出,就连首辅大人的寿辰都是关上门自己过的,倒是苏小少爷经常走南闯北。”
长公主:“给苏二小姐送的礼送去了没?可见着她本人了?”
“没呢,殿下,苏夫人还是说二小姐身子不佳不宜吹风,是苏夫人和首辅大人亲自接的。”福喜又道,“苏小少爷也不在。”
长公主纳闷了,苏家这一家子都反常,这几年一直对外宣称苏二小姐遭了病见不了人,坊间对此早已有了许多传闻,只不过碍于苏府和长公主的颜面不敢大肆宣扬罢了。
要是出了什么事防着别人也就罢了,至于连以后要结为亲家的她都要防备么?
难不成还真是因为不想嫁给顾从宜?
不能吧?
长公主陷入了自我怀疑。
“对了,福喜,把下个月的行程一律推掉,我们到时候下一趟江南。”
“下江南!?殿下,君上那边……”
“不告诉他,我们偷偷去。也吩咐底下人别跟嘴上没把门似的,要让从宜事先知道了我要去的事,谁漏的风声我就要谁的舌头来填!”
笑话,再不去看看怕是孙子都快造出来了。
长公主都这样说了,福喜只好领命下去。
在她告退准备关上门前,从门缝里看到了长公主隐隐兴奋又要极力克制导致有些扭曲的面容:“…………”
她怎么会觉得长公主心里苦呢?殿下分明看起来好自在啊。
——
一大清早齐清言就来顾府不为别的,就为前几天的那桩命案。
结局同顾从宜和雀儿猜测的一致。
王复新并非失足落水,而是张宗仁看不惯他如此虐待魏淑华和宝儿母子俩,便等在其下工回家的路上,趁夜黑没人,加上王复新醉酒的状态和行走不便的腿脚,将其从背后捂死,投入池中伪装成溺水的状态。
雀儿方才不慎沾湿衣物,重新换了身衣裳回凉亭,齐清言才接着讲未尽之事。
“然而让齐某意外的是,我前脚刚得到仵作的验尸结果,后脚衙门就派人来说张宗仁自首了。”
听到这,雀儿才彻底从顾从宜在庭外说的那些话带来的余惊中抽离出来,她抬眼:“自首?”
顾从宜宛若脱离这场谈话,将早点早茶也在雀儿面前备了一份,她来得这般急,定是没用早膳的。
雀儿察觉到他的举措,抬手推辞,但这件事上顾从宜丝毫没有要退的意思。
“齐清言不是外人,你当他不存在都不是问题。”他执意将糕点推至她面前。
雀儿看了看对面笑容石化的男人。
被二公子当自己人了,开心吗?
齐清言:“…………”
他还能说啥?他只能顺着雀儿方才的问题接着唠。
“是,而且是衙门击鼓鸣冤,当众陈情。说他同魏淑华之间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情,下死手除开看不惯王复新此人恶意虐待魏淑华母子外,还有常年受那些谣言的影响。他要众人还他一个清白,要坊间再不能随意造谣。”
这四人之间的故事多少令人唏嘘,其实归根结底,起源都是街坊邻里不明缘由的造谣和王复新对妻子信任失衡。
雀儿还记得那夜,宝儿在院儿里画自己和母亲相依偎的简画,自己的孩子对父亲的死浑然不知伤心,反而感到庆幸愉悦。王复新何其可恨,又何其可悲。
顾从宜指尖点着桌面,默念:“长相知,才能不相疑,不相疑,方能长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