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浔想了想,说:“倒是安分,没来寻事。”
卓染深深叹了口气,她面上震惊恐惧之色还没完全消退,缓了片刻才抬手将冷汗拭去。卫浔轻声说:“姑娘与何席谈话只说了一半,还要接着说什么吗。”
“卫浔。”卓染抬眸看他,“你先出去吧,我稍作整理便与你一起去见何席。”
“是。”卫浔点了点头,他俯首退了出去,阖上门的时候听到卓染闷声咳了几下,可是卓染看起来并不想遵医嘱,他似乎知道卓染到底为了什么,但却又感觉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卓染摩挲着腕上的红绳,她头一回梦到厉埏川受伤,若按照时间来算,厉埏川确实应该与古羌对上面了,但是厉埏川可是冠军侯啊,他不可能输的,卓染这样安慰着自己,手绳被她捻着一处用力提起来,勒得手腕见了红色,饶是如此,她也感觉不到疼,只是觉得无法呼吸,就像是厉埏川真的在她面前被伤成那种地步。
卓染靠在软枕上深深呼吸着,她不会相信厉埏川这样容易败,这样容易受伤。一定是错觉。卓染掀开眼帘,待恢复清明之后便起身下榻,卫浔在外等了一会儿,见着卓染裹着披风走了出来。
“姑娘。”借着外头的光,卫浔才瞧清楚卓染的面色,虽然有点发白但至少没有昨夜那样吓人,便也松了口气。
卓染轻轻应了一声,说:“走吧。”
何席的正人君子装得还算成功,除了碰了卓染手臂之外他确实没再做出格之举。此刻也只是在正堂里处理些事情,等着卓染过来寻他。
侍女给何席杯盏里添了些新茶,躬身就要退下,何席却挡住了她:“多添一杯茶吧。”
“是。”
茶方才倒满,卓染便踏进了正堂。何席微微一笑,搁下手上的东西,直勾勾地看向卓染,目视她走到了自己面前。
“公主这是都好全了?”何席打量着卓染,“这身子太弱了,难怪当年都传闻说是养不活,郁婧皇后还因此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卓染笑说:“我出生时本就没几个人知晓,宫里也都被瞒了下来,郁婧皇后会因为这个发火,这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何席说,“都是一样的,公主以后也会有孩子,一定明白郁婧皇后的苦心。”
卓染别开了头,说:“昨夜身子不适,倒叫你看笑话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何席摇了摇头,让人引着卓染坐下来,他说:“哪有,公主一番见解倒叫我看清了什么才是上头人的思想,公主不愧是郁婧皇后的孩子,什么事情想的做的都差不多。”
卓染扶着把手坐下来,卫浔绕到了卓染身后,何席便笑:“这位小兄弟看起来很是关心公主呢,昨夜守在屋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这会儿竟然还跟着公主呢。”
卫浔偏眸看向他。卓染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她微微后靠,轻声说:“卫浔,你先出去休息一会儿,我有话要与何席说。”
卫浔点了点头,何席也遣散了服侍的人,待所有人退下之后,卓染开口:“昨夜还有很多事没与你说明白……郁婧皇后和南寰帝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不管他们有怎样的深仇大恨,我只是希望不要有人拿着这些往事借口去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我保证不了自己能够很好的对待。”
“你们说起话来的腔调都是一模一样的。”何席笑了笑,“但你要说这话的前提,是你要有这样说的资格。公主想要让渝州如何?连同聂寒山一并将我拿下吗?虽然我这只是比较肯定的猜测,但看起来确实是真的。”
卓染淡声说:“是又如何,你不也看到了我与魏庄闹成什么样子。魏庄,伪装,这名字取得真好。我早该想到的。”
何席看向卓染:“那公主又答应我来涂州,又是意欲何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