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幽语气淡漠冰冷,轻蔑道:“我是不是盛英郡主,自有官府告诉你们,来人,将他们绑走。”
那些人还想反驳,却没想到突然从门外涌进几十个大汉,直接就把他们给钳制起来绑走了。
“救命啊!”
“光天化日劫匪劫人啦!”
顾怜幽却冷声道:“塞住他们的嘴。”
那些大汉立刻将众人还在吱哇乱叫的嘴堵死。
而江竹喧整个人懵着,依旧维持着抓紧被子挡住自己的动作,呆呆看着那些人被绑出去。
顾怜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两世为人,她也是第一次看见江竹喧这般模样。
憔悴惨白,头发凌乱,像个破布娃娃被扔在角落里。
江竹喧一向最重仪容,顾怜幽从未见她如此落魄过。
记得的都是她搬弄是非时的得意洋洋,居高临下的小人得志,何尝有过这般模样。
顾怜幽走到她面前,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这段日子你会很难过去,若是有需要,可以来顾府找我。”
顾怜幽从腰上解下自己的香囊:“以此为凭,门房看了自然会信你身份。”
江竹喧僵硬着身子没去接。
顾怜幽放在了床边,转身离开。
她本意不是来看笑话,是来帮她,就不必用那种施舍的姿态久久停留在此。
江竹喧气量小却高傲,会受不了。
平心而论,她和江竹喧没什么交情,上辈子她也不喜欢江竹喧,但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也许是她和昼玉重生,冥冥之中改变了许多事情的结局。
江竹喧呆在原处许久,才颤颤巍巍去拿起那香囊。
而王廷尉入宫搬来司造局的册子,和胡凛清,曲馀清一起查找,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只想着要赶紧把案子查清楚。
王廷尉看得两眼昏花,一起身站起来就头晕目眩,差点没站稳,还是胡凛清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不至于跌倒。
“大人,您年事渐高,撑不住这样没日没夜的查,不如先回去歇息,让下官和曲左平一同查找。”
王廷尉很想自己亲自把答案找出来,奈何这样操劳实在是扛不住,只能道:“我先回去歇息,若有任何进展,立刻派廷尉寺的人去我府上报我一声。”
曲馀清肯定道:“下官定不负大人所托。”
王廷尉拍拍曲馀清的肩膀:“你二人被陛下说是疏泉二清,我也希望你们真能荡清冤案,涤清朝堂,还朝堂一片疏泉静和,我是老了,也清楚自己的能力,陛下如今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才把我按在这个位置上,可我本应告老还乡,确实难以胜任此官,亦是度日如年,恐怕用不了几年,法家之首,便是你二人之中的一位。”
曲馀清不敢妄言:“学生才疏学浅,还是您能统领大局,眼下虽有些困难,可您毕竟做了十数年九卿,威望能力绝非学生二人可当。”
胡凛清亦随之:“大人气度才学远过下官二人,下官愧不敢当。”
王廷尉却叹气道:“你二人御前受点,一个是御史大夫亲自举荐,一个是盛英郡主最看重的门下弟子,顾氏乃大周真正的法家之首,你二人受此重视,切勿妄自菲薄。”
曲馀清胡凛清二人不敢多言,只是躬身行礼。
王廷尉老眼混浊,却动容道:“雏凤清于老凤声,你们一定要好好对这个案子,这是你们经手的第一个要案,是留是去,就要看这个案子了。”
二人恭敬道是。
王廷尉迈开步子,老态蹒跚地往外走。
曲馀清和胡凛清对视一眼,王廷尉的话言犹在耳。
是去是留,就看这个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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