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病逝那年,我童年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也宣告终结,七岁的我被送进了东坡村立小学。对于我来说,学校既让我恐惧又令我向往,恐惧的是上学以后就没有了自由,很多大一点的孩子都说老师很会打人,打人还很疼,还有同班同学也会欺负你。每天看着他们背着书包,排着长长的队伍,从山梁上唱着歌轻松愉快地走回家的时候,我又羡慕不已。
第一天是父亲带我去学校报到,母亲和姨母她们去给外祖母奔丧了,父亲把我带到学前班班主任跟前,交了学费就回去了。走之前叮嘱我说一定要听老师的话,不能惹是生非。像我这么大的孩子基本上都要上一学期或者两学期学前班,然后正式上一年级。
有些孩子直接上了一年级,因为家里还有其他的弟弟妹妹,需要他们帮父母照看弟弟妹妹,所以耽误了入学时间。而年龄已经不小不能再耽搁了,就直接上了一年级,有些孩子是因为帮忙给家里干活,父母会让他们晚点去学校,所以就直接上了一年级。我七岁上学已经有点迟,同一天去报道的居然还有比我大两岁的孩子,个头也比我高很多,我小时候很挑食,不好好吃饭,所以一直都不怎么长个子,在同龄人当中算是个头最小的。
父亲回去没多大一会我就和一个叫张国玉的孩子打架了,好像是因为抢什么东西,已经模模糊糊记不清。那天我兜里正好装着一个一毛钱买的那种很小的削铅笔刀去学校,和他打架的时候那个小刀还在手里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刀把他的脸上划破了一道小口子。当时鲜血从脸蛋上流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吓得我脸都绿了,我怔怔地站在他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来怎么样已经记不清,只记得老师罚我站在教室外面的房檐下面整整两小时,一直到中午放学,我才跟着大家一起回家了。第二天我就不敢去学校了,怕那个学生家长找我麻烦,也怕其他同学的流言蜚语,更怕老师责罚。
就这样我在家里又呆了一年,这一年时间我都跟着父亲去地里面,他干活的时候我在一边玩。那一年母亲去了外面打工,父亲留在家里种地看家。第二年夏天,我已经整整八岁,不能再耗在家里白白浪费时间,母亲也从外面打工回来了,这次是母亲把我送到了学校。虽然我心里极不愿意去,但是我知道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大家都去学校,我一个人呆家里算怎么回事呢,我自己也觉得不合理,只能硬着头皮去上学。
到了学校,母亲给老师说我年龄大了让直接上一年级,就这样我的小学生涯正式开始。我心里还对划破人家脸皮那件事耿耿于怀,心里有点惴惴不安,想不到张国玉早就忘了,不久后我们就交了朋友。
班里面的同学还是一年前第一天去学校报道时见过的那些人,他们都上了一年学前班,现在升到了一年级,我是在家里呆了一年,直接跨越到了一年级。这样一来我的学习有点跟不上,基本上在班级的末尾,所有的基础知识点对我来说陌生又吃力,对其他人来说却是轻车熟路。一年级刚开始的课程很简单,基本上都是学前班学过的入门知识,所以老师大讲一下就带过去了。像我这样直接上一年级的孩子只是少数人,大多数学生都上了一年或者半年学前班,他们有基础,所以老师不会费劲重头再讲一遍。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三年时间,我在三年级的时候还是班级中等以下水平,一直到了四年级,情况慢慢开始有了好转,我的成绩也提高了很多,排名到班级前面了。
从班级末尾到前几名的这一段时间我也和其他同学一样吃了很多苦头。正如大孩子说的那样,老师确实很会打人,很会处罚学生,被罚站到教室的墙角或教室外面的房檐下面都是最轻微的处罚,这些基本上都是女老师的处罚方式。而男老师则用简单粗暴直截了当的方式,他们直接用戒尺或者竹条柳条教导我们学习,教育我们做人。
小学每个老师都有一把好戒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