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听了后,沉吟开口,“皇上,福广初定,且一时难以寻到如戚谷丰般善海战的将领。
连氏余孽尚未成气候,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如今之计,不如暂时隐瞒消息,以免打草惊蛇,等时机成熟,方可出奇制胜”。
政和帝抚掌,“朕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要委屈温大人了”。
暂时隐瞒消息,自然就不能为温楚正名。
温楚在朝中为官,背着个被海寇掳走,致一万士卒叛变的名声可不好听。
温楚忙开口道,“为陛下分忧,乃臣分内之事,臣万死不敢辞”。
政和帝满意一笑,“爱卿放心,日后朕自有嘉奖”。
苏羡予忽而开口道,“臣在福广之时久闻连氏子弟,无论男女,均容色出众。
刚刚臣碰到了连十五姑娘,颜色殊艳,果然不负盛名”。
温楚愕然抬头,苏尚书这话,却是说的轻浮了——
“哈哈,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朕还真当卿是个不近女色的。
这样,朕将那连溪清赐给卿为妾如何?”
温楚愕然的目光从苏羡予身上落到政和帝脸上,恰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涩,顿时醒悟!
不对!
苏尚书一向洁身自好,又深知皇上最为忌惮连氏余孽,绝不可能当面向皇上索要连氏女为妾。
而皇上也绝不可能将视为隐患的连氏女赐给最宠信的苏尚书为妾!
他们是在打什么哑谜?
“皇上取笑了,臣修道,又岂可纳妾?”
政和帝哈哈笑了起来,“对对,不能坏了卿的修行,阿鲤日渐长大,日后娶妻生子,家中没个主事的人总是不妥。
朕瞧着那连溪清是个妥当能干的,便赐宫中女官出身,赏给卿做个女管事如何?”
苏羡予默了默,揖手行礼,“臣多谢皇上隆恩”。
政和帝摆手,“卿屡立奇功,不过一二奴仆,不必言谢。
听说卿当初还曾许诺在年鱼一案事了后,妥善安置那个尼姑,也一并带走吧”。
金氏无关紧要,偏偏羡予又心软多情,他索性做个顺水人情。
果然,苏羡予闻言感激深揖,“是,皇上厚爱,臣定不负皇上厚望”。
厚望——
温楚福至心灵,醒悟过来,是了,厚望!
皇上和苏尚书这是在为日后清剿连氏余孽做准备!
连溪清是连氏嫡女,一直困在刑部大牢,连氏余孽就是想接近也没办法。
但如果将她送到苏府,给她一定的权利和自由,说不定连氏余孽就会来联络她,又或者她会想办法联络连氏的人。
以苏尚书的聪敏,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不费一兵一卒扯出所有的连氏余孽!
就算连溪清和连氏的人都没有动作,真正与连氏余孽兵刃相见时,连溪清这样的连氏嫡女能起的作用可就太大了。
他们这是将连溪清从牢房换进了一个披着温情华丽外衣的陷阱里!
温楚背后顿时起了一片冷汗,这样一个陷阱,连姑娘能不能识破?又能不能走出来?
……
……
温楚因办事不利,导致戚谷丰次子逃脱,一万降卒叛变,被降一级,仍于刑部供职。
温楚领了圣旨,出宫后便匆匆赶往程府,见程尚书竟是由程修远推着出来了,大吃一惊,忙问起缘由。
程尚书简单说了,伸手安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一次两次失利并不算什么,不要放在心上”。
温楚认真点头,程尚书见他神色坦荡,想是真的没放在心上,笑着赞了声好,又教训程修远,“胜不骄败不馁,远哥儿,好生学着”。
程修远躬身受教,温楚便又问起钱令月近来如何。
程尚书便挥退程修远,将礼部晏尚书求亲一事说了,又将这门亲事的好处一一清楚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