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李昭举起障刀,一刀劈在一个挣扎起身的契丹兵头上。
翼卫都的士兵们结成盾墙,以盾护胸,向前开路,下砍马蹄,上砍骑士。
一时间,耶律德光就看见这边的契丹兵突然一矮,纷纷倒下马来,好像地里的庄稼般被收割了一茬。
那契丹队帅见阵脚好不容易稳住,然后又是一动,冲出来数匹惊马,接着手下儿郎们再也站不住脚,被推的连连后退。
他心知耶律德光就在北岸看着,不敢不卖力,当下带人亲自上前,学着李昭,也不骑马,步战来迎。
翼卫都只是蒙头前冲,一直感觉又迎来了一股阻力,再难冲动阵脚,渐渐停了下来。
后边的亲兵都头见李昭战术有效,但是冲了十余步又停了下来,顾不上差点被撞倒的怒气,大喊一声:“我来助你!”,就要上前帮忙。
李昭见攻势受阻,取出铜哨,叼在嘴里,“嘟~嘟!”一声长音紧跟着一声急促的短音。
翼卫都士兵听到,当下前排士兵盾墙一松,放进来一排冒失的契丹兵,接着又用力顶上,阻拦住后面的。
这电光石火的功夫,正在顶牛的契丹兵被一闪,脚下不稳,跌进阵来,紧接着就是数把障刀劈下,纷纷毙命。
趁着契丹兵前排混乱,翼卫都又是前进五步,距离北桥只剩下了十步。
一时间,张彦泽大喜,耶律德光大怒,契丹队帅彷徨失措。
队帅看出来了李昭的想法,是想要占住北桥,断了河中岛千余契丹兵的后路。
看出来也没办法,对面阵型坚实,铜哨声长长短短,吹得他心烦意乱,又挤不上前,只能站在契丹兵防线后面吆喝指挥。
李昭见对面一契丹人,身披铁甲,头戴精良皮帽,挥着刀吆喝不止,心知这是对面指挥官。
当下口中铜哨急促吹响,发出“嘟、嘟、嘟”三声短响。
前排契丹兵心说又来,还想闪我们,这次摆好了架势,防着翼卫都盾牌松动。
却不料,翼卫都第一排士兵忽然矮下身去,紧接着,后排士兵猛然挥手,就是一排标枪飞来。
“啊呀!”契丹兵没留神哨音变化,被一轮标枪扎中,纷纷倒地,惨叫不已。
契丹队帅身边飞过几支标枪,护着他的亲兵一跟头扎倒,再不吭声。
这队帅心里一慌,几步就蹿到了北桥上,猛然想起来自家皇帝还在看着这边,当下既不敢进又不敢退。
趁此机会,李昭大喊一声:“向前冲,烧桥!”
翼卫都士兵大步向前,猛地冲向北桥,北桥桥头那名队帅眼见数十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冲了过来,绝望地大喊起来,挥舞着弯刀。
“噗噗噗”连续钢刀入肉之声,这名队帅一头栽下河去。
翼卫都士兵们分工有序,第一排上前扔柴,扔完就走,第二排上前淋油,第三排立刻就是一个火把丢了上去。
“轰”地一声,桥头火起,浇了油的干柴疯狂地舔舐着木头桥面,大火隔绝了北岸和河中岛的联系。
耶律德光的目光看向北桥起火的地方,那里一个中原青年将领冷冷地向他看来,明明相距很远,耶律德光却感觉自己能看到对方的目光。
李昭收回视线,带兵转身砍杀已经落入死地的契丹兵,顺便找史彦超。
契丹骑兵眼见桥头火起,心知回不去了,鼓起勇气做垂死挣扎,随着后晋军大部开来,步兵上桥,当下勇气溃散,做鸟兽散。
有的跪地投降,有的骑着马疯狂绕圈,还有的跳进河里试图游过河。
只是河中岛不大的地方,步兵堵得严严实实,片刻功夫,就都被捉到一起。
这还算幸运,那些妄图游过河的,游到一半,就连人带甲沉了下去,再不露头。
耶律德光放下了遮阳的手,情知不必再看,河中岛的千余骑兵完了,身边契丹重臣偷偷瞅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