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道:“回皇上,院判说陆小姐的身子坏了根基,如今能调养成这样,已经尽力了。”
高旭手中的朱笔啪地一声砸在御案上,怒道:“废物!”
“皇上息怒!”向芸俯首在地面上,试探性道,“李大夫日前重新拟的药方……”
“准。”高旭冷着脸道,在向芸告退前突然开口问,“她每日还是在绣白虎吗?”
“缎料每日都送进景阳宫,陆小姐只选取藕粉的绸缎。”向芸斟酌着用词,“每次荷包缝制好,陆小姐都会立刻投入碳炉中,然后便重新开始绣白虎。”
“就是不选择明黄的缎料?”高旭自嘲地反问道。
“上一次司衣局送来的缎料全是明黄的,陆小姐便把身上的披风绞开,用来绣制荷包。”向芸的声音越来越小,就算低着头都能想像出皇上发怒的神情。
在她不安地静待高旭发怒时,就听他云淡风轻道:“告退吧,李大夫奏请的药材,若无相冲相克的,都拿上等的给她。”
“遵命。”向芸在心中长舒一口气,鹌鹑似地离开勤政殿。
她曾以为高旭是手不能提的柔弱书生,可在高旭掌握铁鹰卫后,她才知道越是这样柔弱的人,越是有心狠手辣,否则根本镇不住手下的魑魅魍魉。
在她离开景阳宫的这段时间里,陆晴曛把所有宫女赶出正殿,只留怡婷和秋霜在身边。
她悄悄从贴身中衣里取出藏好的荷包,拿着刚绣好的荷包在空中比对,问道:“你们说哪个更好?”
“这只是我第四次绣制的,针脚有些粗陋,可胜在白虎威猛。”她又举起新缝制好的荷包,“可这只针脚缜密,就是布料欠了些,若我不说,倒像是怡婷的手艺。”
秋霜撑着脑袋为难道:“我可看不出差别。小姐每绣好一个,就烧掉一个,怎么还有两个?”
怡婷含笑道:“烧得多了,向芸哪里分得清哪个是小姐绣的,哪个是我绣的?”
她突然敛笑蹙眉道:“可是小姐,我们当真要在皇宫中绣一辈子荷包吗?”
“不急。”陆晴曛淡然道,“明日司衣局的人过来,你记得把我唤醒。”
说着,她便将私藏的荷包投入火盆,转而将用披风缝制的荷包贴身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