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五又要走。
陈春年也上了气,骂道:“乔老五,我把你当亲哥,你特么把我当成啥人了?”
乔老五停下脚步,黑着脸骂道:“怎么,你狗日的想让我当你的狗腿子?就跟罗大虎那个废物一样?”
“……”
这特么的啥脑回路啊?
陈春年一阵烦躁,挥挥手:“好了好了,请滚吧,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有苦硬吃,没苦了,还特么的要创造条件的找苦吃?”
“五哥,你说你贱不贱呐?”
“赶紧滚蛋,免得我看着你穷嗖嗖的心烦!”
被陈春年臭骂一顿,乔老五并没有生气,而是很认真说了一句:“27个人,一人一天1块5毛钱。”
陈春年气得不行,使劲挥手:“就惦记这三瓜俩枣的……”
马丹的,这家伙,不愧在上一辈子穷了几十年,没媳妇,没钱,穷横穷横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说过来,当年的自己何尝不是这么一副德行?从小到大,心慈手软好面子。
结果呢?结果就是把自己的一辈子,硬生生给活成了一坨答辩罢了。
直到他走出红宁县,离开长安城,远离这片烂怂地方,在广州打拼二三十年挣下一座酒楼,他才算整明白了一件事:
人这一辈子想要过得好,就得不要脸。
事实证明,面子这玩意儿,是这世上、最特么不值钱的垃圾玩意儿。
打发走乔老五,陈春年在他的‘上书房’里抽烟喝茶,独自呆了一会儿。
他觉得有些心累。
想要在红宁县城扎下根,稳稳当当做生意,猥琐发育,上面,下面,里面…都得有人。
人常曰,一个好汉三个帮。
那些个想吃独食的,短时间内的确能赚到不少钱,可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铁定出事。
一旦他成了陈十万、陈百万,还特么不知有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弄不好有一天,就会有人按捺不住扑上来,撕下你的一片肉。
或者,弄死你狗日的。
缓缓图之吧,一口肥肉,肯定吃不成三百斤的厨子……
陈春年起身出门,活动几下筋骨,转头看见姐姐陈雪晴房间里亮着灯,这才想起还没吃晚饭。
“姐。”
他敲门进了姐姐房间,却发现她正坐在临窗的桌子前发呆:“姐你想啥呢?”
陈雪晴叹一口气,难得一见的有些多愁善感,幽幽说道:“小年,你说人这一辈子,活着有什么意思?”
陈春年一愣:‘得,又魔怔了一个。’
当初,张大元问他这话,他随口一句‘生存权、交配权’就给打发了。
可是面对姐姐的问题,陈春年却不能那般粗糙了。
“人活着有很多意思啊。”
他咧嘴笑着,混不吝的说道,“比如吃香的喝辣的,人前头显摆,当了干部,就可以在人民群众面前指手画脚、人五人六、衣冠禽兽……”
陈雪晴抿一抿嘴唇:“说人话!”
陈春年双手一摊,恬不知耻的说道:“让我一个卖猪大肠的厨子讲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你真不是故意刁难?”
陈雪晴被惹笑了。
她收拾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