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分钟后,检查结果出来了:颅骨受损微裂,轻度脑震荡,得住院观察十几天。
只要脑子没渗血就行……陈春年进去打一声招呼,便开着吉普车赶到县一中家属院。
出这么大事,必须要给他家里人打一声招呼。
梁县长、常老师两口子早已接到李政委电话,正在家里坐立不安的等消息。
骤然听到敲门声,两口子吓了一跳,一看是陈春年,自然就更紧张了。
“小陈,正邦什么情况了?”梁县长裹着一件军大衣开门,皱眉问道。
常老师也从屋里出来,问道:“小陈,正邦伤的重不重?他人没事吧?”
“检查结果出来了,脑子没渗血。”
陈春年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笑道:“姐夫,大姐,咱们这会儿就过去看他?”
梁县长说一句‘现在就去’,两口子立刻动身,一起坐进212吉普车。
快到县医院了,梁县长突然反应过来:“小陈,你会开汽车?”
陈春年扶着方向盘,笑嘻嘻说道:“汽车又不难开,还没有手扶拖拉机和28拖拉机难伺候。”
“想当年,我在苦水镇公社插队时,可是远近闻名的拖拉机手,十里八村有名的俊后生,上门提亲的人,把知青点的门槛都快踏平了……”
“……”
听着陈春年的自吹自擂,常老师信了,还一个劲儿的夸他,说小陈心灵手巧。
梁县长却黑着脸,骂道:“你拿着拖拉机的驾驶证开吉普车,这是违法行为!”
然后,他不经意的说,回头你去找一下李政委,先拿个驾照吧。
陈春年赶紧点头:“嗯呐。”
有了这句话,驾照的事情基本稳了。
哎,这还真是一个意外之喜呢。
这年月学个驾照太不容易了,所有的汽车都属于‘公车’,尚未出现私家车的概念,想要考驾照,必须争取拿到某一个单位的名额,否则免谈。
此外,即便你拿到了‘学习名额’,也不一定能学车,因为汽车都是各单位的‘公产’,很多人学车大半年、一两年,可能连方向盘都没摸过,实际上就是一个学徒工,整天打杂、洗车、拧螺丝……
晚上九点多,眼看着常正邦确实没有生命危险,且吃了一大碗面条,梁县长两口子这才回去了。
临走前,常老师拉着陈雪晴的手反复感谢、叮嘱,并塞给她50块钱。
陈春年开车送梁县长夫妇回家后,又折返回县医院,给姐姐留下500块钱,叮嘱她想吃什么、想穿什么自己买,绝对不能花常家人的一分钱。
他承认,这是一种十分隐秘的、典型的穷人思维。
可是没办法啊,在面对身份、地位高的人和家庭时,每一个正常人,基本都会下意识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愿意落了面皮,生怕被人看轻。
好在现如今的陈春年不差钱,姐姐没学历、没工作,那就先让她成为‘小富婆’呗。
毕竟,钞能力、也是能力嘛。
在县剧团的屋子里凑合一夜,次日一大早,陈春年也该回七里河公社了……
……
清晨的红宁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