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正邦还真是个倒霉催的,高干家庭,越战老兵,苦水镇公社派出所公安。
一个多月前,他和三姐常正萍刚来红宁县第一天,就被待业青年们打成了猪头。
这不,他一个借调过来维持秩序的公安叔叔,竟然在劝架时,被一个坏怂偷袭,一秤砣砸后脑勺上,生死难料啊……
“李叔,邦哥怎么样?”
陈春年大踏步挤进人群,一眼就看见李政委怀里的常正邦脸色惨白,双目紧闭。
“昏迷过去了。”李政委黑着脸,后槽牙一咬一咬的不想多说话。
看看这事闹的!
一个不注意,就特么出了乱子,县上领导和记者很快就要来了,这特么算什么事!
陈春年蹲下来,摸了一下邦哥的脉搏,低声说道:“李叔,后脑勺重击后,一般会脑震荡或颅骨碎裂,最怕脑浆子渗血……赶紧送县医院吧。”
李政委有些迟疑。
他当兵时学过一些基本的急救措施,心里清楚,后脑勺遭受重击的后果要么脑震荡,要么很严重。
“先让他平躺一会儿吧,”李政委思量再三,颇为慎重的说道,“人还在昏迷中,送医院太颠簸不行。”
陈春年:“公社卫生院呢?”
李政委摇头:“杜主任已经派人去卫生院找大夫了。”
陈春年一听急了:“才去找大夫啊……”
剩下的话他不好说,只能说,自己这个当厨子的人微言轻,说有些话说了等于没说,人家就当他放了一个屁。
他其实提醒过梁县长和李政委,像这种动辄一两万人的大型文化活动,最好能随行派一辆救护车,结果,没人搭理他。
陈春年干着急,没办法。
他只能蹲在一旁,不停的喊着常正邦的名字,轻轻揉捏他的腿脚胳膊和手指。
常正邦紧闭双目,脸色越来越差,耳朵鼻子里不停的往外渗血,看得人心惊肉跳。
“邦哥,邦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邦哥,我是陈春年!”
“邦哥……”
过了七八分钟,眼见得常正邦虽然苏醒过来却也是死眉瞪眼的,直勾勾瞪着周围的人,不说话,不动弹,好像被打成了二傻子,公社卫生院的大夫也迟迟不见来。
陈春年急了,他‘呼’的站起身,沉声说道:“李叔,立即送医院吧!”
李政委略一迟疑,刚要点头答应,就在此时,陈雪晴、姜红泥二人闻讯赶来了。
“不要让他平躺。”
“翻个身,让他侧卧,把右边的腿蜷曲起来,让他自己两条腿支撑身子。”
“口鼻耳朵出血,你让他平躺着真不怕给呛死了?”
“让开!”
“都让开!”
两个小泼妇立即进入急救状态,姜红泥跪在地上,使劲揉捏常公安的人中、迎香、内关、合谷等处,手法略显生疏,却也有模有样。
陈雪晴则负责清场。
她柳眉倒竖,先把李政委、陈春年两个人怼了一遍,骂他们一个是笨怂,一个是闷怂,眼看着人都昏迷过去了,竟然啥都不懂啥都不做。
然后,一脚丫子踹在陈春年屁股蛋子上,喝令一声:“还不送他去医院!”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