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就剩下我们几个老汉了,膏药是吃醉了跌进沟渠睡着了才没被抓走的。唉,剩这一村子老的老,小的小,可怎么活,说和夷人打仗,抓这些庄稼汉子去,不就是去送死的!”
不一会儿,膏药就推了板车来了,招弟已经替桂花擦洗过,这当口还能讲究什么。
几人将板车推到村西头,村西头今天已经添了四座新坟。默默挖了个坑,一层褥子一卷人就入了土。
招弟在木板上让大河写上柳桂花三个字,又磕了头,就回了。
吴大娘依旧昏迷着,这日晚上,小河也开始发起了烧。
招弟无法,跑去找村长,村长叫来膏药,膏药看了半响,才小心翼翼道:“招弟,这孩子没足月就下来了,怕……怕是……不成了!”
招弟脸色有些白,看向村长,“村长,我要去五里镇找大夫!”
村长搓了搓手,抿了下唇,又看了下小河,“招弟呀……这娃就算能撑到医馆,也不一定,不一定……”
招弟点头,“我知道,但桂花婶拼了命才生下小河,我一定要试试!”
村长叹了口气,“王老汉家有头驴车,我去找他!”
王老汉是最早听了招弟话三伏晒背的,他一听,二话没说,就套了车出来!
招弟本想让大河在家守着吴大娘的,可大河拉着她就不放手,最终村长家婆娘答应照看宋大娘,一大两小才上了驴车。
车里,招弟还放罐水,大河在一边不停用巾子浸了冷水为小河拭着头。走了约快二个时辰,一直到日幕西沉,才到五里镇。
等车停下到了保和堂,下车时招弟已经快直不起腰了。
药店正准备打烊,却不料冲进一个丫头,伙计任是见多识广也被这丫头一张脸吓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招弟直往里间冲,“大夫,大夫救我弟弟!”
里间走出一微胖中年男子,那男子捋着下巴处稀稀拉拉的胡须道:“大呼小叫什么!”
招弟忙站住,殷切地将怀中襁褓递过去,那大夫嫌恶地避开,掩住口鼻,快速闪过,嘴里骂道:“什么恶臭的东西!”
招弟抽了抽嘴角,小河太小,生下来体弱,条件又有限,她实在不敢给他洗澡,只用热巾子简单擦洗了下,要说香肯定香不到哪里去,可也没有这大夫说的恶臭呀!
她只能追上去恳求道:“大夫,大夫,医者父母心,求您看一眼,求您看一眼。”
这时,听着保和堂门口动静的一些百姓就围了上来。
那大夫一见,只能勉为其难站住。
招弟一看,立刻上前打开襁褓,那大夫皱着眉,检查了下,呼了口气,“回去吧,这孩子早产,伤了肺,没用了!”
招弟一听,“扑通”一声跪下挡在大夫面前,一手扯住了大夫袖口,大河也在一边跪下。
“大夫,大夫,您医术高明,您华陀再世,您菩萨心肠,您救救我弟弟!”
那大夫有些恼羞成怒,脸上带着讥讽。
“你准备多少银两付诊费药钱!”
招弟深吸口气,从腰间摸出一吊钱。
那大夫冷笑,高声斥责,“一吊钱,就敢带个早产重症儿来瞧病,怎么?这是讹上我保和堂了,若都象你这样,这五里镇的大夫,这全天下的大夫怎么活儿!”
最终,招弟和大河被叉了出来。
王老汉道:“招弟,要不回吧!”
招弟看着烧得小脸通红的小河,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小河,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即便舍了自己也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