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帮人一走,招弟立马扑到了桂花身边,用手拍着她的脸。
“婶子,婶子,醒醒,醒醒,孩子还在你肚里,小河还在你肚里!”
桂花的眼皮动了动,被招弟握住的手指勾了勾。
招弟又转身查看吴大娘,摸到鼻息后才又定了定神。
她看向同样一身伤还在抽泣的大河,拉过人来,用手替他拭去脸上的大块血渍和泪,“大河,听着,听姐说,现在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你要咬着牙撑住!”
大河忍着泪咬着牙点头。
两人实在没力气挪动桂花了,招弟让大河把屋里剩下的一条被褥拿来垫在桂花身下,又将柴房里稻草塞了垫在褥子下。
她看着桂花显出灰败的脸色,心中隐隐有了预感,却也无计可施。
褥子上的桂花在宫缩了,好在桂花胎象一直稳又是二胎,她知道怎么用力,汗珠混着泪珠从桂花脸滚落,她嘶吼着,用力着,母亲的天性让她坚持着,终于,眼见着孩子头出来,身子也出来了。
桂花勉力抱过孩子,招弟用烧过的剪刀颤巍巍剪掉了脐带。
孩子脸色发紫,没有声音,招弟赶紧拿手帮他清理了口腔,举起手拍打他的屁股,一下,两下……直到第七下,小河才发出微弱的哭声。
那哭声一出来,桂花就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招弟看的出,她之前就受伤内出血了,实在是强撑到了现在。
桂花已经说不出话,只拿眼睛看招弟。
招弟吸了下鼻子,挤了个笑,“婶子,你放心,只要我有口气在,就不会扔下大河,小河的!”
桂花又拿眼睛看了一眼紧紧抿着嘴,身子直打摆子的大河,缓缓闭上了眼。
招弟忍着悲伤,怀里一手抱着小河,一手拉起两边的褥角盖住了桂花的脸,又吃力地站起,将小河抱到吴大娘怀里。
“奶奶,看看弟弟!”吴大娘的眼珠在小河身上转了几圈,慢慢眼神就涣散下去了,最终陷入了昏迷。
这一夜,关山村,哭喊一片,青壮成年男丁皆被抓走,村中也被洗劫一空,只留老弱妇孺。
招弟将家里米缸底部仅剩的一点米熬了粥,将粥油用小勺一丁点儿,一丁点儿喂给小河,
未足月的孩子,实在瘦小,皮肤皱巴巴,像只猴子。
剩下的粥招弟和大河分吃了,招弟把大河搂在怀里,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无助,手臂用了点力。
她和大河头靠着头,“大河呀,要活着,小河在,奶奶在,家不能散!”
她喉咙肿胀充血,咽了口唾液,“大河呀,不能垮呀,我们要像田埂上野草一样坚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人在家在,等打完仗,你爹也会回来的。”
大河依然一言不发,招弟知道,这是心理创伤的一种。
她将大河楼的更紧,只一遍一遍又一遍嘴里唤着他。
“大河呀,关大河呀,姐姐的大河呀,奶奶的大河呀,小河的大河呀……”
直到破晓,村中的哭声才渐止。
招弟将还在沉睡的大河放下,又抱着小河到灶间,把沁在凉水中的碗拿出,又将碗里那点点米油温下,喂给了小河,这小家伙吃的不多,也不吵闹,招弟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正纠结着,却听到轻轻地敲门声,几声后传来村长的声音,“大妹子,大妹子!”
招弟立刻上前打开了自己用桌椅顶上的门板,只见村长头上绕着棉布,棉布上还映着血迹,一边脸也肿的老高。
村长一见招弟,也愣了下,招弟知道现在自己那张脸简直就是“歪瓜裂枣”一般。
村长看着招弟怀中的小人,“这,这是小河?”
半炷香后,村长抺了下眼泪,朝边上膏药道:“去找板车,帮着把桂花埋了吧,天热,等不得!”
膏药“哎”了一声,就出去了!
村长摇头道:“全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