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呆呆望着屋里的一切,待到暮色像个泥淖一般将她淹没,她才披衣起身,自己将屋里的蜡烛一一点上,从泥淖中挣脱出来。
随后,入画端上一磁石茶盘,其上放着一碗姜汤和一封未署名的信笺,她呈给容瑾道:“小姐,这是雀儿吩咐奴婢煮的姜汤,您趁热,还有……这是午时门房送来的信笺。”
信笺?
容瑾瞥一眼,竟是浣花笺。
她立即拿过来,拆开看,不过两眼,她的目光便如燃至尽头的火星子,寂灭……
她缓缓抬起头,嗤的一笑,问入画:“入画你说,这世上有什么是可信的?”
“小……小姐?”
“罢了,那去将塌上那披风拿来。”
……
一刻钟后,容瑾冒着刀子般割人的寒风,往春晖堂去了。
方才程宗纶的信中说程家有个规矩:新人的庚帖需供在宗祠一个月,是以年后才能来下小定。
她该该信谁?是魏氏不愿她进门,故意夸大其词,还是程宗纶怕她忧心,在哄骗她呢?
也许是她自欺欺人,毕竟连邹氏都有耳闻了,嫂子和二姐姐也知而不言,其实一切已经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