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不剩。
看到温九商呈如此模样,赵诠的拳头也渐渐松了下来,转而心平气和道:“温少爷不必如此,你要庆幸的是,我并不是李普。”
温九商猛然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诠,不仅因为听到赵诠直呼皇帝的名讳,更是因他心里徒然冒出一个可怖的猜想。
而此时的赵诠,似势在必得的模样。他有如立在山岗上的狼,嚎叫着呼唤他的同伴。
而跟随着他的狼群,数目正与日俱增地往上爬着。
“在下早从家父那听闻,日前朝中多有关殿前司使的不利言论,本还以为是敌对势力凭空捏造的谎言,没承想,并非空穴来风。”
赵诠站起身来,饶有趣味地在他身边徘徊着,终于与他言道自己的动机。
“李普老则老矣,如今又恶疾缠身,朝廷上下,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就连他的七弟辽王,也不知暗地里集结了多少势力。李普老年得子,他死后,难不成要让那尚及总角之年的童子即位?”
“但凡是个有识之士,也会认清当下大安与外敌的局势紧张,只恐有人趁虚而入。当时若无一位势力相当之人在位,何以安定这百年社稷?”
赵诠的这番话看似毫无纰漏,实际上将他的篡位野心撇得一干二净。若是真心挂念社稷之人,怎会篡位?
就算守在总角皇帝的跟前誓死拼搏,也不会让自己的私心沾染半分。
可如今,确实是赵诠掌握了温家的命根。
良久,温九商才再次开口:“既然赵大人的眼光如此长远,怎么没有考虑到二夫人——恐也是辽王殿下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
赵诠年纪轻轻便能掌舵殿前司之位,除了勇谋果断,定也少不了缜密和狠戾。
依他的性子,怎么能容忍一个有着细作之嫌的人待在自己身边,更何况是以妾室的名分。
“这倒是温少爷多虑了,敌友之分,赵某还是有点眼见的。唐姝若真为细作,危害你我大局,我又怎会再让她安留在赵府?”
这番话……难不成赵诠已是摸清了唐姝的底细,实为素人?
“好了,我也并非强迫温少爷一日之内就给我答复。此事着重商量不为过,温家的秘密此刻掌握在我手里,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外传。毕竟现在,你们已经是赵某之友了。”
赵诠半蹲下来,拉起手脚已久跪打颤的温九商,望着他那双还有些惊恐的眸子,伏在他耳边又轻轻呢喃了一句。
“不论唐姝是否为你口中的细作,她都是赵府的二夫人,不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