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柳大娘子,冷眼看着文大娘子在那口若悬河,一脸的不屑,歪着头拧着帕子,斜睨着说道。
文大娘子正拉着秦昭清眉开眼笑地夸着,没料想柳大娘子会突然发难。
她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脸上登时火红一片,一阵羞恼:“柳大娘子,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你这是说我在假传娘娘的意思,还是在说娘娘虚情假意?”
文大娘子怒得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对着柳大娘子柳眉倒竖。
“恼什么!你现下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心虚了吗?”柳大娘子很是不屑,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文大娘子。
文大娘子见她这副讥讽道神色,气急:“你们柳家自己心眼子脏,却反要将屎盆子扣在旁人的脑袋上吗?真真是高门府院里头出来的人物,颠倒黑白这一招,可真是高!”
文大娘子也不是个软柿子,三言两语就嘲讽了柳家一番。
“我们颠倒黑白?真真是笑话!你们文家打的什么算盘,旁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昨儿个晚上收了信,今儿个一大早便巴巴的来了,你们文家办事,果然俐落。怎的,就这么等不及了?”
这柳大娘子竟也是个牙尖嘴利的,昨日在宫里竟没发现。
秦昭清乖巧地站在一旁垂着头,腹诽着,她乐得坐山观虎斗。
再看一旁的文冠实,一看就是个嘴笨的,只坐在一边干着急,插不上嘴。
对面的柳彦钧,一双不安分的眼睛只顾着瞧一旁的小丫鬟,压根没心情理这妇人间的龃龉。
文大娘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一下是真真气狠了,抬起手指着柳大娘子鼻子怒呵道:“柳家的,你以为你们是个好的?你们看人家孤儿寡母的,就盘算上人家了!你当旁人都不知吗?你们柳家向来是会算计的,当初为了攀上肃王府,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卖,这放在别的好人家里头,那可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论办事俐落,我们文家可不敢与你们柳家争。”
文大娘子一通好骂,直气的钗横鬓乱。
柳大娘子被这一通挖苦气的面红耳赤,目眦欲裂,只因这文大娘子所说的,是柳府不愿提及的烂脓疮疤。
这京都里头的肃老王爷,已然八十高龄,却有个人人皆知的阴司癖好,那就是喜欢刚刚及笄的妙龄少女。听说他在京郊,有个府邸,专供那些少女所住。
当年柳府的大公子,也就是现下这位柳大娘的相公,刚好是在这肃老王爷手下当差,为了自己能够平步青云,竟亲手将自己的一个庶妹送进了肃王府。据说当时那庶妹,才年方十三,花一样的人儿,就这么被送入了魔窟。后头祐宁郡主知道了,觉得丢了脸面,还闹了好大一通。
这事就成了柳府最丢脸面的事,和府上下无人敢提。外头的人也都碍着祐宁郡主和柳妃的脸面,顶多也就私下议论几句。
谁曾想今天这文大娘子气很了,直接当面就捅了出来。
柳大娘子这下只觉得气血翻涌,怒火交织,对着文大娘子呸道:“你们文家倒是光明磊落。当年是如何入的宫,如何得的圣宠怕也是忘了!如若不是趁着我们柳妃娘娘怀有皇子,你们……”
柳大娘子越说越气,骂得站起身来。
“柳大娘子,且喝口茶吧!大家说了这会子话,也都累了。”
秦昭清突的在一旁轻声开口了。
被截断话头的柳大娘子,登时一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秦昭清倒不是要帮这柳大娘子或是文大娘子,相反,这两个人如若闹起来,自己是很乐见的。只是现下这话赶话的,眼看就要事涉圣上了,这毕竟是在秦府里头,自己可不想惹祸上身。
“母亲,您也且坐下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