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妈妈留在后头急得没法,自家大姑娘骂又骂不得,只能去前院遣了个小厮去前厅盯着去了。
“小姐,这柳家来我知道,自是应那柳妃之命,带着那柳家四公子来和姑娘您相看了。但是这文家我们素日里也不曾有往来,今日怎得也来了?”
梧桐跟在秦昭清的身侧走着,满脸不解的问道。
秦昭清扬眉轻嗤了一声:“左不过都是一群红鼻绿眼的鬼,能有什么分别。你没听贵妈妈说吗,这文家三郎也来了。”
秦昭清心头憋闷,脚下走得极快。
梧桐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跟着:“外头不都说那文妃和柳妃不一样,说她人淡如菊,与世无争,怎得这次也和那柳家一个路子了呢?”
“人淡如菊?”秦昭清轻哼出声,“这怕也是做给旁人看的罢。现下后宫之中,柳妃和文妃争宠,朝堂上文、柳两家斗法,一时是谁也压不过谁。真正人淡如菊的话,会如此吗?”
秦昭清快步进了院子,抬手招呼着平儿。
“所以,他文家也是冲着那……”梧桐猜测着,吓得捂住了嘴巴,不敢再说下去。
秦昭清让平儿拿来了一件素色广袖长裙,开始更衣。
“都是同一副黑心肠,谁也好不过谁。这两家,是都冲着我来了。”
“小姐,那可如何是好?”梧桐忧心忡忡,上前,帮平儿一起伺候着。
秦昭清伸手拿下了头上那仅留的一支点翠发钗,从妆匣子里选了一根素银的钗子簪上了。
“既都来了,就且接着罢!”
秦昭清淡淡道,接过平儿递过来的手巾,将那脸上的一点点胭脂也给拭去了。
“大姑娘,顺儿来了。”贵妈妈从外头走了进来。
“叫他进来回话吧。”秦昭清从镜台前起身,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名唤顺儿的小厮从外头躬身走了进来,对着秦昭清就要下跪。
“且站着回话吧,前厅那,现下是怎么个情况?”秦昭清歪身斜靠在软榻上,神色凝重地问道。
顺儿打了个千,道:“回大姑娘,前厅里头,柳大娘子和文大娘子都且坐着,就是面色有些难看,别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那柳家四公子倒是有些坐不住了,现下正和二小姐房里的绯儿闲谈呢。那文家三公子倒是端正,没有丝毫不奈之色,很是和煦。”
“绯儿?这小蹄子怎得去前厅了?”梧桐不禁出声,一脸的鄙夷。
顺儿也有些不解,挠挠头道:“我也不甚清楚,就看到绯儿姐姐跟着去前厅奉茶,然后不知怎的,就和柳家四公子攀谈上了。”
“那房里的小骚妇们,有哪个是好的?自是看家里来了贵客,又上赶着耍狐媚子去了!且看我怎么去整治了她。”
贵妈妈生平是最恨这种不守规矩的,说着便气冲冲的出了屋。
梧桐和平儿站在一旁捂着嘴笑,显然平日里和这个绯儿也是没少起龃龉。
秦昭清对着顺儿挥了挥手,且让他退下了。
而后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发髻,从软榻上站起身来:“走吧!我们也且去会一会她们!”
主仆三人走到廊下,远远地就瞧见贵妈妈扯着绯儿从前厅里头出来了。
只将她扯到了僻静处,才破口大骂:“好你个小荡妇,怎的府里只要是有爷们来,你就慌脚鸡似得上赶着吗?赶明儿定要叫个人牙子来,将你发卖出去才好!”
绯儿垂着头,不是说了些什么,一个劲的在那哭。
“平儿,你和贵妈妈去说一声,差不多就算了,家里还有客,让旁人瞧见了没得闹笑话。”
平儿应了,朝贵妈妈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