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那身黑色罩袍,张夷穿的还是平常那身棕色短衫长裤。杜玖未命人将他捆在刑架上,他吩咐狱卒放置茶桌,摆了茶水,与张夷对面而坐。
张夷面色平静,丝毫没有被逮捕的紧张恐惧,他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大人想问什么,张夷知无不言。”
杜玖浅笑,指尖在润滑的杯盏边缘滑了半圈,狱中的茶叶陈旧细碎,冲泡出的茶水略显浑浊,他看着杯中茶叶飘浮不定,开口道:“你原先是哪里人?”
许是没想到杜玖的第一个问题竟是问自己家乡何处,张夷略一怔愣,随即低头答道:“我是永平郡人。”
“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张夷摇头,“没了。”
“孤儿?”
“算是吧。”张夷说的模棱两可,到了这般境地,即使仍有亲眷,也只能反口不认,以免遭受牵连。
杜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话题突转,“巴尔扎的制作图纸从何处得来的?”
张夷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纹,他诧异地张了张口,放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闫午站在杜玖身侧警惕地关注到张夷的动作,他右手按住刀柄,以备随时出击。
杜玖神情平淡,靠着椅背,耐心地等待张夷的答案。
张夷挣扎半晌,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张图是我在密室中看到的。”
“你是如何发现湖底有间密室?”
张夷默了片刻,眼神逐渐飘忽,“我曾无意间发现厢房内的暗道,又撞见有人从湖对面的草坪下钻出来,误打误撞便发现密室里面的图纸。”
“细说。”杜玖转动手里的杯盖,重重落下,发出“咔嚓”一声。
“我原是品香居的伙计,大掌案将酒楼卖与齐掌案后,我仍旧留在此处,只因酒楼转让不久前的一天夜里,我见到有人在湖对面的草坪上偷偷摸摸,好像拽着重物。因当时天黑,我心里害怕,急慌慌跑了。不久后我无意间发现厢房石墙背后竟有一个暗道,联想之前晚上看到的事情,我便去草坪上探了探,没成想竟真有猫腻,图纸就是在密室的墙上发现的。”张夷垂头道。
“这些年你制作的巴尔扎都卖与哪些人了?”杜玖声音微沉道。
“我发现密室后,并不知图纸上的东西是何物,是后来有人传信于我,告知我若愿意为他们制作此物,可得丰厚报酬。”
“你撒谎,没有钥匙,密室门锁你是如何打开的?”闫午喝道。
“钥匙明晃晃挂在门边。”张夷抬头道。
“传信给你的人是谁?”杜玖追问道。
“我没见过,那人只在初时送过几封信来。”
“信呢?”
“湖底密室木门夹缝里。”张夷与其他伙计同住酒楼厢房,为免被其他人发现,与神秘人来往的信件都被藏在密室中。
杜玖微微侧头,示意闫午带人去寻。待闫午离开后,杜玖端正坐姿,双手交叉置于桌面,眼神顿时犀利,盯着张夷一字一句道:“你是谁的人?”
“我不知大人何意?”张夷对上杜玖的目光,平静道。
“制作如此多的巴尔扎意欲何为?”杜玖自顾自问道。
张夷坚持道:“我只是想赚些钱过好日子,大人的意思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