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完季子晴后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份工作适合她。
季淮吐出泡沫,又漱口几下,快速洗了几把脸,一边起身一边冲屋内说,“赶紧的,要迟到了。”
“哦。”季子晴的声线弱弱,一听就是没什么精神气的孩子,更别提活泼。外人见到他家女儿也总会评价上一句:文静乖巧。
她话少,除了去学校,在家便不出大门了,也没怎么和别人交流。性子内向木讷,有时候看着甚至觉得死气沉沉。
简而言之,不怎么讨喜。
殷采就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小时候还被送人,后来拼命读书,养父母家又以养不起为由不让她去,早早就出去打工了,不然也不会不嫌弃季家穷嫁进来。
她深怕女儿也过得不好嫁得不好,性子也出现问题,咬了咬牙,让对方去了镇上的所谓“艺术班”。
小小的镇,也没什么高档的培训机构,都是在外头的老师回家办的小机构。
殷采给季子晴报了舞蹈班和画画班,平时不上课,周末周日再去。一天一节课,小地方收费不贵,舞蹈课也就两百一个月,画画课会贵一点,要三百五一个月。
这笔钱对很多人来说是小钱,但对于殷采来说不是,接近她工资的五分之一了,几乎是咬牙让季子晴去上。
一来,自己要工作,怕女儿待在家闷坏了,久而久之,性格出现问题,二来,对方性子本就沉闷,有点爱好太重要。
听说市区里的孩子都学钢琴,家里是的确没这个条件,幸好画画和舞蹈收费都不贵,她还能支撑。
令她欣慰的是,季子晴的舞蹈和画画都不错,别人总夸她女儿身上总着些许气质,一看就是学过舞蹈的,季子晴的画画也经常拿奖。
但是这孩子过早懂事,老师介绍的比赛,只要是收费的,哪怕只用出一两百的服装费,她也从不会回家说,先一步就跟老师说不想参加。
季淮随手拿过一条皱巴巴的深蓝色衬衫穿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凸起的啤酒肚,头顶又是一排黑线。
他才三十出头,感觉就要变成油腻大叔,照这样下去,四十岁之前,他就能如愿获得宛如“怀胎十月”的啤酒肚,永远挺着一个大肚子。
“爸爸,车钥匙。”季子晴把车钥匙给他。
“走走走,要迟到,快点快点。”季淮收回思绪,催促着她出门。
换上鞋后,他随手关门,小破木门难关得很,主要是里里外外都被虫蛀了,得抬起来才能关住。
把门关住,压根没上锁,只要野猫和老鼠不进来就行了,还指望防贼?再说了,根本不会有贼进入这个家徒四壁的地方。
屋子里就一个小破电视机,怕是都值不了一百块,他们结婚是买的柜子,一边柜门都掉下来了,关都关不住。
哦,放电视机的那个柜子,两个角也缺口了,还是用报纸垫上的。
季淮把开了八年的小电动车推出来,这辆老古董的电池被淘汰了无数次,换了又换,却是他们家为数不多的财产,晚上都得推进厨房锁着。
他坐在车上后,季子晴也爬上车。
“坐稳了。”
“嗯。”
小破电动往前开去,饶是换了新电池,它行驶得依旧缓慢,路过坑坑洼洼的地方,还会发出刺耳的声音,季淮都担心它随时报废。
小镇旁边开了很多早点店和茶馆,这个时候热闹非凡。
季淮开着车,穿梭在人群中,侧头问旁边的女儿,“吃早餐了吗?要不要给你买包子豆浆?”
“吃了。”她的回答很小。
“啊?”他没听清。
“吃了。”她又回答得大了一些。
“哦。”季淮点头,拐了个弯,往小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