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婳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梦里她抱着一个鸭脖子啃。
可惜她因为喝了酒,没什么力气,竟连一块肉都啃不下来,反而弄得对方脖子上都是口水。
对方似叹息一声,忽地抬起雪白的翅膀将宝婳整个盖住。
宝婳后知后觉才发现这鸭子是活的。
宝婳吓坏了,连忙想跑。
却被这只冷笑不已的鸭子死死地禁锢在怀中。
等到身上越发凉快的时候,宝婳才慢慢地发觉事情的走向不对。
哪里有什么鸭子……
宝婳这时候好像被人一把拽进了海里,她想挣脱,可脚踝却被对方扣在掌心,方便行事。
宝婳的意识慢慢地清醒几分,竟想到了方才与他的对话,那些因为醉酒而迷糊想不起的事情,忽然间被风吹开了云雾。
他的声音跟三公子一点都不像……甚至,这个声音平日里宝婳听见了都觉得头皮发紧。
宝婳颤抖地吐露出几个“你”字,却听对方低沉的笑声。
那笑声放肆而清越,隐隐熟悉的腔调让宝婳更是吓出冷汗。
她一时清醒,一时迷醉,仿佛就在将将溺死的边缘。
等到风平浪静之时,宝婳就像死过一场的模样,趴在枕上微微喘息。
她的脑袋又涨又沉,灌进脑袋里的酒仿佛化作了汗发了出去。
经了这么一阵折腾,她哪里还有什么醉意,却因为方才某些记忆浮现,手臂上竟忍不住浮起鸡皮疙瘩。
听着对方平缓入眠的呼吸,宝婳觉得自己心都要蹦出来了。
她轻轻伸出手去,就碰到了对方温热滑腻的胸膛,她吓得一个哆嗦,忙又缩回手指。
她朝另一个方向摸去。
摸到了自己的衣服偷偷套上,便见鬼似的滑下了榻。
宝婳摸到了桌上熄灭的蜡烛,和一旁点蜡用的火折子。
她迟疑了片刻,将蜡烛点亮。
她战战兢兢地扶起蜡烛转身……
然后宝婳就看见本该睡着了的梅襄竟睁着眼睛,柔黑的眸中恍若深不可测。
在蜡烛点亮之前,他的视线一直在注视着宝婳,却并不出声。
就像看戏一般,饶有兴致。
他身上的袍子也微敞开,露出白璧一般的锁骨与胸膛,而上面或多或少都有些红色的掐痕与咬痕,让人看得甚是脸红心跳。
而始作俑者却好似被冻在了原地。
梅襄手指卷起肩上一缕乌发,勾着唇角,丝毫没有要遮挡意思。
“喜欢你所看到的一切么?”
宝婳震惊得很,手里的蜡烛也吓得掉落,咕噜噜地滚开。
烛焰熄灭,室内又重新恢复到了黑暗。
宝婳这回彻底地腿软坐在了地上。
“你……你是二爷……”
宝婳觉得自己好像瞬间就从一个美梦里掉进了一个噩梦。
梅襄赤着脚踩在了光洁的地面上,他一面轻拢衣袍,一面发出森凉的笑声,“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宝婳?”
宝婳满脑子都挤满了从前的画面。
“二……二爷……”
宝婳小脸发白,手脚都没了温度。
他的声音,他的味道,还有他的体温……
原来先前她晚上遇到他时,他都不说话,并不是因为三公子生她的气了。
而是……而是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三公子。
“你……你与我,你对我……”
宝婳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们的关系,她一直缩到了最角落的地方,慢慢攥紧自己的裙子。
那个词、那个词太难以启齿了。
“你先前一直都……欺负我……”
她憋半天,讷讷地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这你可说错了。”
梅襄眸色微转,瞳仁里映着幽幽的月色。
“你好好想想,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