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惜的所有东西都被人收拾出来,送出了府去。
宝婳听说了这些,反而有些怪异,总觉得这样收拾得太过干净。
尤其是从下人们也不再议论纯惜时,这个地方就好像从来没有纯惜这样的人出现过一样。
是以她伺候梅衾时,忍不住问道:“纯惜姐姐不回来了吗?”
梅衾看着书,温声答了她一句:“她若好了,当然可以回来。”
宝婳见三公子和往常并没有不同,那颗不安的心才又渐渐落回了原位。
她见梅衾看书看得入神,不忍打扰,但又因心中有话要说,始终不愿离去,便寻了块抹布在他周围转悠,手里擦着桌几台面,眼睛却凝在他的身上,迟疑着怎么开口才好。
梅衾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终于无奈地将书一合,抬眸看向宝婳。
宝婳被他逮个正着,连忙收回视线继续去擦桌子。
“宝婳,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宝婳就等他这句话,连忙丢了抹布,走到他跟前来,轻声道:“我想同爷商量个事情。”
梅衾笑说:“你说就是,何苦要在我身上看出个洞来?”
宝婳被他这么调侃,竟有些羞了,忸怩一阵,轻声道:“过些时日便是花灯节了,爷会去街市上吗?”
梅衾听她这么说,目光微微疑惑。
宝婳连忙解释道:“我……我存了一肚子的话要同爷说,只是这里说话不大合适,我想那天晚上同爷说个清楚,爷会去吗?”
梅衾听她这样急切,忍不住笑,“可是,那么多人,你能找到我吗?”
在府里说,或者现在说都会省事很多。
她是个头脑简单的丫鬟,可这回要说的话指不定怎么郑重,竟叫她还花了这样旖旎的心思。
大抵是近些年那些不着调的戏曲太多,致使不少男女幽会结缘的好事都发生在花灯节下。
宝婳羞答答的样子,很难叫人不联想太多。
“旁人兴许很难,但三爷这样的人,我一定能寻着的。”
梅衾不愿驳她,只微微颔首,便叫她欢喜坏了。
宝婳觉得,自己先前与三公子相处似乎都没有一次顺利的。
这回她定然会在那样特殊的日子里,与三公子好好地敞开心扉一回,叫三公子明白她与他早就结下了缘分。
晚上梅衾约了梅襄在烟澜阁中吃酒。
说是吃酒,其实是想要与梅襄为母亲说情。
梅衾只知道元氏对梅襄很是不喜。
但若说他们往日里有什么龃龉,他并没有看出端倪。
所以前些时日的事情,闹到元氏都要被送进秀华庵去,这让梅衾一直耿耿于怀。
宝婳同紫玉跟着过去,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已。
好在紫玉抢着要伺候梅衾。
是以里面但凡有个传唤什么,她头一个便冲了进去,宝婳也就能心安理得地躲在外间,避着些二公子了。
虽然宝婳自欺欺人地觉得梅襄那天的话只是个错觉。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敢再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尤其是梅襄看她的目光,是那样的叫人后背发凉。
过了会儿紫玉出来时,俨然换了不少剩菜堆在外面桌上。
“这些菜都是两位爷赏给咱们了。”
宝婳发觉那些菜有些其实只吃了两口就没再动过,腹内馋虫亦是有些躁动。
紫玉又拿出一壶酒来,不甘不愿地对宝婳道:“人家说杯酒释前嫌,今晚我同你喝光这一壶酒,往后我便不为难你啦。”
宝婳见她这泼辣脾气竟能主动朝自己低头,有些不信道:“真的吗?”
紫玉哼了一声,大声道:“当然是真的!”
谁让三爷稀罕宝婳……她可不想为了宝婳,让三爷以后再也不理自己了。
夜色更浓,冷风从湖面上吹拂进来,竟是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