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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时开始,林衣很少再因为突发事件而焦灼不已,有些场面再意外再凶险,却也不至于让她悚起寒毛。
即使如此,那来自于屋内不期然地一声嚎叫,却也成功让林衣的平稳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不过在做出本能反应之时,她仍记得扫了一眼周围的反应。
这一瞬前院众人无疑都是惊愕的,反应也大同小异,有胆小些的面露骇然不知所措,而胆大些的则已跳起身往屋内冲去。其中反应最快的当属叶宜浅,而她的表情也最惹林衣注意——虽然看起来并不明显,但那张紧绷了神情的脸上却仍是显露了出来别的情绪——紧张,着急,却并不茫然。
而从行动上,也印证了这种猜测,叶宜浅第一个冲进屋中,她没四下张望也没有拉人打听,而是径直冲到了室内楼梯口,却不是往二楼,而是往楼下冲去!
作为农家小院,这个家是有地下储藏室的,毕竟储藏作物还是冬暖夏凉的地下空间最合适,而打开楼梯间的小门里面就是通往那里的阶梯。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住了近一个月的林衣早已知道,却还没亲自看过,如今紧随叶宜浅一道冲下去才大致看了个明白,此处设计其实简单,一排阶梯通往地下的一个小间,仅此而已。
但却有一点不同,随着阶梯而下,那嚎叫声也就愈发清晰!
听着这嚎叫,看到储藏室敞开的门,叶宜浅瞳孔便是一缩,奇怪的是她却没有做出战斗反应,反而将原本预定清洁后再交还的军铲一把塞进林衣手中,急道:“你在外面,看情况以防万一!”自己却赤手空拳就冲进了小间!
被叮嘱在外面以防万一的林衣也不可能真的就等在外面,看情况自然是要用眼睛看,所以她紧几步也随着叶宜浅冲了进去,却没太靠里面,只是进去几步就在门口不远处停住了脚步。
不大的地下室内,场面可以用一片混乱来形容,没收获农作物时的小间内很空,没装修过的混凝土墙和管道都暴露在外,屋中最醒目的还得算靠墙角摆着的一张简易单人床,就是这单人床上,此刻却有几个人挤做一团,横七竖八全迭压在一起,摔跤一般,连谁的胳膊谁的腿一时半会儿也分不清。
“哎呀大宜,我的老天爷,你们总算来了!”正拧巴较劲的顾松健此刻额头青筋都暴出来了,见了救兵赶紧一迭声大喊求援:“前院危机解决了?那快,这边快来搭把手啊!我快撑不住了都!”
他叫得惨,叶宜浅却并未搭理他,而是疾步走向另一个的人,道:“爸,你怎么也在这儿……没事吧?”
老头子正是迭压在一起另两人之一,虽他出力看起来没顾松健那么大,但脸色也够呛。饶是如此,此刻见叶宜浅关心,老头子也没好气一般,断然喝道:“还有工夫问这个?快!还不快去拿桌上的注射器!”
随着他没好气地催促,被顾松健和他死死拧着摁在床上的对象就又爆发出一声嚎叫,嚎声在小间内听着尤其响亮,几乎震耳欲聋!
叶宜浅再不迟疑,当即转身扑向另一处角落里的桌子,而林衣则冷冷注视着那嚎叫的人——这个人,是她熟悉的,也是她陌生的。说熟悉,是因为她确实认得这个曾经被熟人称为老胡的老警察,说陌生,是因为她确实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这个曾经也算一道出生入死的同伴。
昏暗烛光下,这个被死死摁在床上的人看起来肤色灰白的不正常,就仿佛失血过多般,而相对的,他脚伤处的整个肢体却油光肿胀着显得异常肥大,其上皮肤更是过敏一般浮现出许多黑红疹子,在那浮肿灰败的肢体上密密麻麻的显得异常醒目!
看得出无论是顾松健还是老头子,都对这一处患肢显得很顾忌,也不知是顾忌伤患还是顾忌别的什么,总之,两个人都尽量避免触碰这一处患肢,只死死拧住别处按压着,不让对方挣扎起身。
原本两个大男人摁住一个重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