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此刻却似乎显得十分艰难。老胡看起来并不很清醒,但全力挣扎间却显出异乎寻常的力道。其实本就有一条带子将他缚在床上,但如今再加上两个大男人也难以完全限制住他,就叶宜浅和林衣冲进来这短短片刻功夫,老胡已几次挣扎,要不是顾松健年轻力壮,恐怕真就给其挣脱了!
双方角力之间,似乎谁都无暇他顾,唯有林衣一眼扫过那处灰白肿胀的患肢,留意到那创口即使如此挣扎也未迸裂出血,就露出了沉沉若有所思的神色。
“药来了,再按住些!”林衣这厢如何不管,叶宜浅却是半点也不曾耽搁,她直冲小桌拿了一盒玻璃注射剂敲开,然后用一次性注射器抽了药剂就折返过来,这时候恰好孙医生也赶到了,见状一把接过注射剂,看准空隙就给老胡扎了下去!这之后再过十来分钟,那挣扎才渐渐弱去,最终,床上患者就仿佛沉沉睡去了。
待到老胡彻底不动弹了,顾松健才长吁了一口气,从床上踉踉跄跄翻身下来,就近一把捉住叶宜浅也不知是想邀功还是想诉苦,一个劲道:“下次你别不听完人说话就翻窗好不好啊大宜?我知道院里的情况看起来挺着急,但老叔这边也是很急啊,我一个人吓得没了准主意,又不敢拉老弱妇孺当帮手,还好你爸及时……”
“好了,老叔这边到底怎么了?你应该有定时帮他注射吧,怎么还这样?”眼见对方似乎准备叨叨个没完,叶宜浅及时打断他提问道。
“是有定时注射啊,可一受刺激还是不行啊。”顾松健倒也不以为意,顺着话风一转照样叨叨开来:“说起来我还想问你,好好的为啥那小孩子又哭了?之前不是安生好几天了吗……我之前图省事两道门都没有关上,那哭声一下子响起来尖得不行,唉,老叔根本不能听,上次听到就……”
也许是情绪骤然紧张又猛一下放松,好好的大小伙子犹如老婆子般絮絮叨叨起来,叶宜浅听得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正待说点什么,却又新的状况打断了。
这一次出状况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宜浅的父亲!
老头子刚刚观察了老战友一会儿,确认他没事后,才在孙医生的搀扶下离了床,谁知道脚刚踩到地人就是一晃,竟径直倒了下去!还好孙医生搀得紧,叶宜浅也见机极快,赶紧一把扶住老头子,急道:“爸你怎么了?”再看老头儿,却已是双目紧闭了。
于是又是一通大乱,地下室小间肯定是不能待的,顾松健主动请缨背起老头一口气回到二楼住所,孙医生给细细检查后确认没事,只是精神紧张又施力过度导致的阵发性眩晕,好好躺个一天半天应该就没什么大碍,这才让大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只是如此一来,原本的计划又发生了细微的变动,虽然没人说,但谁都知道,明天想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若是更进一步想,其实七号前是否真能按计划展开行动呢?似乎也没任何人敢保证,这个队伍有很多隐患,之前希望在前而不去细究的困难,经此一扰,又切实地浮上了众人心头。
如此一夜过去,整个团队的氛围似乎都为之一变。大家依旧还是各司其职中,该锻炼的锻炼,该做事的做事,甚至偶尔还会开个玩笑,表面上好似无碍,但很明显,前些日子人们身上那种充满希望和动力的积极性没有了,取而代之弥漫开来是无形的凝重感……有些话题,大家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沉默着,等待着。
这种沉默和等待并不是什么好事,对此,冷眼旁观的林衣非常清楚。刚刚经过一场内讧,剩下来的所有人都知道团结的重要性,所以没谁想挑头质问什么,或者从感情上来说,也不愿意去质问。
但现实就在那里,怀疑就在那里,感情也不能抹掉它,无法解决问题,沉默和回避是宽容是等待,却也是负面能量的积蓄,若不收拾,后果可能就是一颗定时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