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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2·缚龙(1 / 5)

18.

皇帝居高临下,那声音里带着几分笑,然而只要是熟悉的人,都能够听出来,这笑音里其实半点笑意也无。李霜行侍立在一旁,瞧着帝王手筋的鼓动,已然觉得有几分心惊,再瞧着殿中孤峭的少年,忍不住便有几分忧色。

满堂流光溢彩,金碧辉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阿鸩的身上。

四面八方鸦雀无声,似是所有人都等待着他的回答,阿鸩眼睫颤了颤,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还要来到此处。原本称个病就可以躲过的事情,想必皇帝不会为难他,可偏偏他想着可以见到……那个人,最后还是强拖着病躯过来。

灼灼的目光根本不容忽视。

观音奴。

目光掠过了衣裳火红的少女,阿鸩嘴唇动了动,最终神色平静:“叶鸩不过一介卑微之躯,公主美意,不敢消受。”

“叶鸩!”观音奴一时情急,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少女眼眸明亮,里面含着说不出的失望,咬一咬牙,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是皇帝不会再给机会了。

先前他纵容这少女是因为他想为难虞洛阳,而如今情况已变,来的是阿鸩,就不可再做先前打算。

迟则生变,皇帝当即便道:“那就罢了,不若从宗族子弟中挑一俊彦罢。”

皇帝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他说了不许,还有谁敢反对。观音奴还要说话,立时就被宗律喝止,只能够怏怏不乐的下去。

虞洛阳就罢了,阿鸩……宗律断不会容许自己妹妹挑这么一个人。

一时间,歌舞丝竹之声重新响起。

皇帝坐在御座上,满心都不是滋味。适才赐座的内侍并不那么机灵,直接将阿鸩的位置排在了虞洛阳的对侧,没有了舞姬伶人,那两人正正相对。皇帝就看见阿鸩孤零零的坐在案边,苍白而又病弱的,似乎不堪锦衣之重,却一瞬不瞬的看着虞洛阳。

那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察觉了皇帝的目光,阿鸩终于垂下了头。

虞洛阳举起了酒杯,遥遥的,似是在敬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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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弦丝竹,鸣鸾歌舞,终究嘈杂不堪,阿鸩离开了大殿,走在玲珑玉桥之上。

四周烟波浩渺,时常见宫娥穿梭于其中,云鬓花颜,环佩玲琅,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伴着廊桥上隐隐亮起的几盏朦胧灯火,仿佛正行走在九重天上。

阿鸩静静地站在玉桥之上,望着粼粼湖水里飘荡的流水浮灯,夜风吹拂过了垂下的鬓发,说不出的寒凉。

那其实是一派繁华的盛景,世间恐怕再找不出另一处玉宇金阙,然而临风而立,遥遥的望着隔岸的喧闹,却又觉得萧瑟而清冷。

阿鸩其实并不适合在外站这么久,他身上还有伤。然而跟着他的内侍完全奈何不了,以至于只能够听之由之。

忽然间,玲珑的玉桥上,似是响起了脚步声。阿鸩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一动,他听得出来人是谁。

高大而宽阔的背影将要来到身侧,或许是出于倦怠,或许是出于渴望……不知道为什么,阿鸩竟然没有躲。

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还要躲我吗?”

阿鸩并未曾回头,他的声音很是平静:“虞将军多虑了。”

虞洛阳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阿鸩……那一次我明明都看到了你,为什么你要躲开我?”

是啊,为什么呢?

浮起的心绪苦涩而又怅惘。

阿鸩久久的未曾回答,他眼前闪烁着流水浮灯,他看着湖水漫过了浮灯,那一点点烛火渐渐熄灭下去,终至于一点光亮都没有。

那一小片湖水又变成了沉沉的暗色。

于是他终于开口:“虞将军还想与我说什么呢,你早已经告诉过我了。”

“割袍断义……叶鸩虽然没有读的几本书,但大抵还是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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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袍弃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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