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淡漠不语。”
掌柜的摇了摇头,“只那青年一人来的。”
“可是左腰间配着一把刀?”青云是左利手,佩刀一般别在左侧。
掌柜的回想,眸色一亮,“是是是,是有把刀。”
阮蘅最后的希冀猛然崩断。
是了,阮蘅敢确信,昨夜的人是青云,青云知道了,可就等同于李玠也知晓了她在此。
阮蘅来不及多想,夺过掌柜手中的药包就往外走,“掌柜的,我先回去了,多谢。”
李玠知晓了她在清河镇,定会派人去寻她,那如今最妥当的便是在城中躲上几个时辰,李玠若是没寻着人,应当会作罢。
可人就是如此,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阮蘅才过了一条巷子,就见青云带着人匆匆往万春堂去,吓得她赶忙往另一侧躲。
这里巷子繁杂,应当可以躲避被青云发觉,阮蘅将身子藏在墙后,半探了脑袋望去,见万春堂的掌柜走了出来,也不知与青云说了什么,往她离开的反向指了指,青云立马追了过去。
阮蘅默默松了口气,这掌柜的还算聪明,并未暴露她行踪。见能趁此找个地方藏身,阮蘅赶忙抱着竹篓往回跑,可刚转身——
“啊——”
手一颤,竹篓一个不稳,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入眼是一双黑靴,一丝沉泥不染,再往上是金丝秀鹤纹锦袍,阮蘅再熟悉不过,几个月前她还亲手烧毁过一件。
她浑身发麻,惶恐从心头涌上脸庞,烫得醺红。
他怎么会在这儿!
阮蘅不敢再抬头看去,只当做方才什么也没瞧见,默默捡起地上的背篓,将药包都装了进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没瞧见,转身往巷子外走去。
在此期间,某人一言不发,阮蘅以为自己能安然无恙离开时,只听身后冷冷一声。
“这位宁姑娘……瞧着有些眼熟。”
一个多月不见,他的声音还是叫她听了直发怵。
阮蘅咬了咬牙,都知道她在此处姓宁了,李玠却还是说这话,也不知是想膈应谁,便索性装糊涂,“公子认错人了,我不认得公子。”
她扭过身,抱着竹篓就往外走。
“阮蘅!”
阮蘅步子一顿,紧咬牙关,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愈发提快了步伐。
“如今还是天子脚下,见着本王不行礼,本王依旧可以治你不敬之罪。”
阮蘅气得发颤,往日她当着他面直呼其名也没见他怎么提不敬,今日倒是什么罪都来了。
阮蘅不想再与他有瓜葛,只求他赶快放她走,于是恭恭敬敬福身,“民女见过献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面上瞧着恭敬,可实则李玠哪里瞧不出她的敷衍,万福金安直叫他听出了不待见。
就这么不想见他?
直至阮蘅再抬头时李玠才看清她。
若非这张熟悉的面容,只凭这身姿他很难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她,如今她一身粗布麻衣,鞋上沾着泥,灰蓬蓬的,发间除了一支刻得有些生硬的木簪子别无他物。
只是一月不见,她又瘦了不少,脸颊小了一圈不说,面色亦有些发黄,显然这些时日并未好好吃饭。
阮家原本将她养得还不错,可到了这儿尽是糟蹋自己来了。
本欲质问她的话到了嘴边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他沉了明眸,看向她竹篓里的药包,隐隐的草药味钻入鼻腔,激得他猛然间咳了起来。
初来南地,身子本就不适,昨日一夜无眠,咳嗽愈发严重。
阮蘅猝不及防,被李玠尽力压制的咳声吓得一颤,咳声接连,声色有些浑浊,不似有假,阮蘅警惕渐渐褪去,“没事吧……”
即便李玠咳得面色涨红,可依旧装作无事拿出帕子拭了拭唇,回以阮蘅一眼淡漠,“无碍。”
许久不见的那抹淡漠勾起了阮蘅的回忆,是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