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蘅醒得早,可余鸿才早已不在铺子里,他今日要去河村问诊,留阮蘅一人,一屋子的草药还需由她打理。
阮蘅在院子里磨蹭着,等手中的活完毕,她还得再去一趟城里买葛花。
她着实有些不想去,李玠还在城中呢,万一遇上了……
阮蘅烦躁不已,手中的力也不由加重,捻起的药草也碎了边角。
“宁菀!”
屋外传来一声厉吼,阮蘅皱了皱眉,将手中的东西摆下,背上竹篓就往外走,作势要出远门。
“宁菀!你没瞧见我嘛?”来人是清河镇镇长的女儿,她站在铺子外插着腰,看着阮蘅那张挑不出毛病的脸愈发生气。
“我要出门了。”阮蘅绕过她,不想再做过多纠缠。
“你走什么,心虚了啊!”刘小慧拦着她,“昨日你是不是和董怀去城里了!”
阮蘅叹了声气,一五一十道:“嗯,去了,我们一起去买药。”
“装模作样!又不是第一回去不认得路,你非要拉上他做什么。”刘小慧瞪了阮蘅一眼,“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勾引谁呢!”
刘小慧对阮蘅那是又羡又恨的,羡慕阮蘅长得娇艳,一来清河就惊艳了众人,可又恨自阮蘅来了清河镇,本就躲着她的董怀便愈发不待见她了,成日没事就往这药铺子跑。
“那你找董怀说去,来找我做什么?”阮蘅避开刘小慧就往外走,如今这是不得不去城中了。
“他要是愿意见我,我来找你做什么!”
董母不喜欢刘小慧,觉得她被家里娇养惯了,有些目中无人,凡事都是图个新鲜劲,对董怀哪里会是真心,况且董母一看她就知不是个能料理家事之人,便愈发排斥刘小慧接近董怀。
阮蘅没理她,绕过她就走,刘小慧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跺了跺脚,“宁菀!你给我等着瞧!等我爹回来了,让你好看!”
阮蘅只当做没听见,从前她都是与杜若思和阮盈那般心狠手辣之人周旋,如今一个小小的刘小慧哪里还会放在心上。
刘小慧单纯,只是被家里人宠惯了,有些无理娇纵,实则没什么坏心思,更不会害人,阮蘅便也懒得与她争论。
今日赶巧是市集,街上人头攒动,因着仲秋日将至,不少人已开始筹备起所需,到时团圆饼自是不可被落下的,这日卖面粉的商贩可不就笑得合不拢嘴,腰包鼓了不少。
阮蘅摸了摸荷包中的二两银子,泄了气,这都得拿去买药草,买不得磨面,即便眼馋,也只得作罢。
仲秋是用作团圆的,她一个亲人也没有,师傅亦是,两个人随意过过就是,还是不弄这些玩意了。
阮蘅紧了紧荷包就往万春堂去,“掌柜的,今日可有葛花了?”
“宁姑娘,你来了呀,有有有,今日一早到的,想着你会来,给你留了不少。”
“不必不必,就给我拿二两吧。”阮蘅将银子摸了出来摆在桌上。
“不如多买些吧,否则下回还得受累再来一趟。”
“不必了,就二两。”阮蘅也不好说是自己实在没银两了。
余鸿才行医数十年,除了好名声什么也没留下,给人开的方子从来不多收钱,遇上吃不起药的,他还得贴上几副,平日里挣的钱也只够他们二人温饱。
“好嘞,这就去。”掌柜在纸包中又偷偷多装了二两给她包上,这才递给阮蘅,“宁姑娘,你哥哥可有见到你?”
阮蘅一怔,“哥哥?”
“是啊,你哥哥昨夜来我这儿寻你了。”
阮蘅愈发不解,“我没有哥哥啊……”
掌柜的一听暗道不好,“哎呀,坏事了,宁姑娘不要怪我多嘴,都是我不好,多说了几句。”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掌柜一五一十就将昨夜之事说了上来,阮蘅听得脊背阵阵发凉,“那您可有见着一长得极其俊美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