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先是认真拜见了姑父一家,顺道帮他们把落地前后的事安排一遍,这才拉着不知是羞是怯的贾琏走了。
四年过去,贾琏对这个哥哥的印象已经模糊了不少。恍然一面,眼前的人已经蜕出几分青年的样子,比过去更清俊,也像是更难捉摸了。
天气高爽,章珎骑马回程。贾琏坐在他的马车里,和那只露着肚皮半睡的小老虎大眼瞪小眼。
一晃好多年过去,这老虎竟然还没长大,贾琏先是一狐疑,然后才想起来。是了,这老虎好像本来就有些不太好,在荣国府时就没怎么长大。有庄子里懂野兽的人说,这老虎大概是胎里有亏的畸形,所以长不大。
倒是羡慕他哥了,得了这么个宠物,又别致又不怕养大了弄出事。
现在对视着,贾琏幼稚地戳了戳西虎的肚皮,你瞅啥。
瞅你咋的,你不瞅我怎么知道我瞅你。西虎长长地打个哈欠,不屑将自己高贵的白肚皮露给眼前这鱼唇的熊孩子看,翻身趴着,继续睡觉。
到了姑苏府,这里不同于京城的风俗人情有繁华热闹又狠狠吸了贾琏一回眼球。知府衙门的后院至今没有女主人管着,所以那说一不二的知府大人便随意地给自己弟弟安排了一个就近的院落居住。
近来不巧,事务繁忙。抽空去迎接林如海夫妻已经花了章珎不少时间,下面还有不少事需要他亲力去看,所以章珎也没有急着插手贾琏的叛逆期心理护理。
难得当真无人拘束,贾琏在姑苏城内狠狠野了一把。
好在他还是个小少年,除了爱玩一点外,并没有去碰嫖赌之类的破事。听身边的人这么来报,章珎放心不少,又专心弄自己的事去了。
这辈子,章珎是真不想再做什么皇帝。只想把计划内的事情做完后,再找个风光秀丽的小岛和西虎一起度过。不过现在既然是一方父母官,就不能不为当地百姓的福祉考虑一二。
此外,他还有些事不得不考虑。
手中的密函发自京城,封与纸皆非寻常贵胄能用得起的材质。章珎若有所思,想了想,然后提笔蘸墨又另写了一封信。这个期间,书案上的西虎异常乖觉,一点也没闹他,只躺在桌上用肉垫爪子勾笔挂上的毛笔玩儿。
等他忙完这一阵子,能闲下心晒太阳了,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弟弟也在姑苏。
“琏哥儿呢。”
小厮默了默,脸上现出尬笑来。
原是贾琏来了姑苏后,彻底放飞自我,加上章珎正忙,无人管他,所以贾琏便像出栏的山猪一样到处浪去了。近日,他又认识了一些打应天府过来的纨绔子弟,玩儿得分外嗨。今天泛舟江上,明天城北打猎,日子过得倒是比他这个哥哥要轻松快乐得多。
因为章珎一直都派人暗中看着他,所以至今还没有出过什么事。
否则早和他汇报了。
章珎想了想,又问人,和贾琏玩儿在一起的都是什么人。他身边的人颇得力,流利地报了几个名字。章珎一边听,一边在脑中把那些人的背景资料整理了一遍。都是金陵省内打过交道的官宦贵族之家的子弟,他心里还是有些数的。
“这样啊。”章珎靠在摇椅上,将手中书卷成一卷,轻轻敲点额头做沉思状。没过多久,他复抬头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我知道了。”
又过了五六天,贾琏才回到姑苏知府衙门,再见到兄长,对方好像已经把手边的事全忙完了,看起来分外闲的样子。贾琏略慌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
章珎笑眯眯地和贾琏打了招呼,“镇江府好玩儿吗?”
贾琏心一提,喝完茶才回:“……山水人文很有趣。”
“是吗。”贾瑚的眼睛纯良无害地弯了起来。
“还是警醒点好,”两人又淡淡地聊了几句,他哥贾瑚低头用杯盖缓缓撇着杯中的茶叶,意味深长道,“虽然金陵省是咱老家,但这里也不是那么好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