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看清来者是文侯,齐齐变了脸色。
高卓之所以封锁李信病倒的消息,急着接二皇子进宫谋事,就是防着文侯,岂料还是叫他得了风声。
“你……你……信口雌黄!”高卓的人反驳。
文侯只是看蝼蚁一般扫了他们一眼:“高卓真以为,他扣押今日早朝上的文武大臣们,又命禁军封锁了宫城,就能瞒天过海吗?”
听文侯把高卓等人做的准备都说了出来,二皇子一干人心都凉了半截,自知大势已去,没再多费口舌。
文侯对着身后五城兵马司的人一挥手:“绑了二皇子,进宫救驾。”
***
高卓在宫里得知文侯绑了二皇子,还率军围了皇宫,大惊失色,视线阴冷扫过殿内所有人:“究竟是怎么走漏的风声?”
其他向着二皇子的大臣此刻也是头疼至极,沈家倒了以后,文侯是前楚旧臣中势力最大的一方,如今文侯打着勤王救驾的旗号夜闯皇宫,再不想同文侯硬碰硬,此刻也只能兵戈相见了。
总管太监适时道:“相国大人,现在不是清算这些的时候,文侯马上要夜闯宫门,得想法子才是!”
高卓苍老下耷的眼皮让他一双眼成了个三角形,此刻骤然迸射出冷光:“就凭他五城兵马司那点人马,还想夜闯宫门!禁军随我去宫门前看看!”
总管太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句:“二皇子还在他们手上。”
高卓冷哼一声:“怕什么,文贵妃和五皇子不也还在宫内,一并带去宫门前见他文允堂!”
看着高卓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总管太监嘴角笑意更深了些。
*
高卓和文侯的这场内斗,最终以双方两败俱伤收场,二皇子死于乱剑之下,文贵妃母子被人从城楼上推了下去。
禁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打得再无战意,
初阳从东边升起,照在宫城前这一片残骸上。
慢悠悠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仿佛一夜间都苍老了十岁的高卓和文侯抬起头,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马背上的人,绯色官袍,白玉面孔,上挑的凤目里噙着浅浅的薄笑。
他身后,是从青州战场上带回来的那支残军,收编株洲残军后,如今也有上万人马了。在这样旭日初升的清晨,大军缓步踏入汴京,哪怕在晨曦底下亦是黑压压一片,像是一群从战场上爬回来复仇的恶鬼。
“沈……沈彦之!”高卓整个人都在发颤。
他能带着这么多人马悄无声息出现在汴京城,说明他早已暗中打点好一切了。
高卓一双老眼里露出了认命的神色,他自然知晓沈彦之有多恨李信,不说秦乡关坑杀五万楚军的骂名,单是李信几次三番想治他于死地,又曾派人杀他胞妹,都够这条记仇的疯狗死咬住他们一辈子了。
沈彦之没有理会高卓,反倒是驾马从文侯跟前路过时,弯起嘴角,“多谢侯爷替沈某开路。”
文侯抱着女儿的尸体,似乎一下子想通了什么,指着沈彦之,恨道:“是你!是你故意透露风声给我的?”
总管太监派去太医院传话的小太监,趁机传信给了沈彦之的信人,沈彦之又用了点手段,让文侯得知高卓把控宫城欲拥立二皇子的计划,引他们鹬蚌相争。
他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翡翠扳指条斯理道:“李信病重、高卓把控宫廷的消息是沈某传给侯爷的不错,可决心去争那位置的,是侯爷自己,不是吗?”
他嘴角那抹讥讽的笑意,要多扎眼有多扎眼:“不过二皇子,是我命人杀的。”
文侯本要拿二皇子为人质,又岂会杀二皇子,高卓更不会伤二皇子分毫,是沈彦之的人混在五城兵马司中,假意要救走二皇子,被拦截时,推了二皇子挡刀。
高卓以为是文侯的人杀了二皇子,一怒之下,才也推了文贵妃母子下楼。
文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