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喝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把剑就向沈彦之杀来,却被陈钦轻易撂倒。
文侯跪在血泊里痛哭大骂:“沈彦之,你好生歹毒!你这样的混账怎还没下地狱!”
沈彦之看他趴跪在地上的狼狈模样,笑得眉眼弯弯:“沈某早就在地狱了,只是现在才请诸位一同到这地狱里来罢了。”
他继续驾马慢悠悠往前走,高卓爬起来想往宫城内退,却被地上的死尸绊倒,只得一面手脚并用地往宫门的方向爬,一面惊恐地回头往后看。
沈彦之的马蹄已经近了,依旧没有绕开的意思。
他两眼漠视前方,马下不过是李信的一条走狗,李信那些阴谋诡计背后,少不得此人出谋划策。
马蹄从高卓身上踏过,惨叫声几乎传遍了半个宫城。
跟在他身后的骑兵也没绕路,继续从高卓身上踏了过去,那一身仙鹤纹官袍,生生被血沫残渣污得看不出原样。
汴京的天确实变了,只不过昨夜紧密谋划的宰相高卓和文侯都替他人做了嫁衣。
***
青州。
沈彦之“勤王救驾”有功,被封摄政王,沈婵恢复贵妃之位,生下的孩子被封为太子这一连串的消息传到秦筝耳中时,她正好收到北庭的来信。
林昭花了足足一册书厚的纸张写信,才把碰巧救了裴闻雁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裴家也是大楚的忠烈之士,林昭便做主暂时把裴闻雁留在了军中。又说李忠带着那五万兵马自立为王后,不敢同北庭硬来,转而去打李信的地盘扩张势力了。
林昭想等商队转卖完那批皇陵器物后,就带着娘子军回江淮,帮着照顾灾民。
秦笙也借着军中的信差送信的机会,给家里写了信,说想回来。
这样的非常时期,秦筝自是不准许的,给林昭和秦笙都回了信,让她们先在北庭再待上一段时间,等瘟疫过去后再说。
“沈彦之被封摄政王,想来李信已被架空了权利。”秦筝结合林昭的信,在舆图上圈了几个地方。
沈婵这么快生下皇子,秦筝心中其实是存疑的,算起来,她有孕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七个月有余。
若不是早产儿的话,这孩子的来历怕是值得深思。
她勾画完抵御,对楚承稷道:“李忠自立为王,正在大肆蚕食李信的地盘,沈彦之不会坐以待毙,他们那边内斗起来,正给了我们休养生息的机会。”
这场从株洲蔓延开来的瘟疫,株洲以北的城池全都紧闭城门,不收容一个难民。
据闻混进那些城池的难民,不管有无疫病在身,都被乱箭射死后泼油焚尸。
株洲的难民们被这样暴虐的手法吓到,再不敢往北走。
但往南也只有坞城收容难民,淮阳王地盘内有个清溪县因一开始逃难过去的难民引发了大规模瘟疫,整个县都被淮阳王给舍弃了,县令别无他法,只得转投了楚承稷。
迁移整个县的人去坞城费劲,秦筝和楚承稷同大臣们商议后,把被辽南王舍弃的清溪县建成了第二个坞城。
现在她们在民间的声望已达到了顶点,可声望再高,也得有命撑过这场瘟疫。
大夫们还没找到能医治的方子,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她们把江淮境内的瘟疫圈在了坞城和青州的灾棚,孟郡、徐州这些地方都是安全的,算是保住了她们这股势力的根基。
楚承稷看着手上的折子道:“连钦侯赠了一批药材给我们。”
秦筝一骨碌爬起来:“我觉得应该找淮阳王也要点?”
毕竟淮阳王以驱赶难民为由,把境内所有流民、乞丐全赶走了,这些流民乞丐混在难民里,涌入清溪县,又成了她们的负担。
楚承稷垂眸,问:“怎么要?”
秦筝想了想道:“给清溪县百姓发兵器,让他们佯装要攻打淮阳王的其他城池,说粮食药材都不够了,淮阳王若不拿粮食药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