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以为胡问静真的会放过我们吧?她昨夜不追击,不代表她今天不追击,今天不追击,不代表她明天不追击。如此狭窄的山道,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胡问静的骑兵追上来,我们往哪里逃?胡问静可以五百骑破十几万大军,我们有多少人?彼时军心已散,人人都想逃走,怎么挡得住胡问静?到时候自相践踏,死者十之(八)九。”
“就算我们运气好,逃出了山道,到了黄河边,然后呢?又怎么过黄河?我们能够悄无声息的渡过黄河是因为我们早早的做了准备,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渡河,现在我们还能有一个月的时间渡河吗?我们会被胡问静的骑兵堵在黄河边,一一杀死。”
一群匈奴士卒沉默,是啊,靠几条小船大军怎么渡黄河?
匈奴右部的单于慢慢地道:“所谓吉人自有天相,长生天要我们死,我们就会回归长生天的怀抱,长生天想要我们活,我们自然就会平安的回到晋阳,一切都是长生天的意志。”
刘渊冷笑道:“回到晋阳就能夺取晋阳夺取太原郡了?以前司马腾夏侯骏的时候自然没问题,两个废物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可是如今是卫瓘掌管并州,你们谁是卫瓘的对手?卫瓘手中有一万中央军精锐,我们能打得赢中央军精锐?我们很多人手中只有木棍!若是我们可以打赢卫瓘,我被卫瓘杀了儿子需要忍气吞声吗?”
匈奴南部的单于笑了:“刘渊,不要怨天怨地,做人最要紧的是开心,我们回到了晋阳,回到了我们的家乡,我们的家人在等着我们,纵然我们累了,饿了,有家人煮面给我们吃,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齐齐整整。”
匈奴北部的单于道:“我们打不过卫瓘,我们就加入卫瓘,又有什么不可以?只要打下了洛阳,我们再转身杀了卫瓘,这洛阳就是我们的了。”
一群匈奴士卒大声欢呼,这个办法最好了。
刘渊看着铁了心要回晋阳的匈奴人,心中冰凉,他恶狠狠地看着匈奴各部的单于,你们真的不为放弃这次大好机会而后悔吗?
匈奴各部的单于瞅瞅刘渊,一点不觉得愧疚。这些年刘渊风生水起,但是其余各部一点点便宜没捞到,反而有不少年轻人被拉拢了过去,这些年轻人不服缙人,不肯过苦日子,向往好日子,这是大势所趋,作风老派的各部单于无法阻挡刘渊吸收各部的年轻人扩张势力。若是刘渊顺利打下了关中,建立了匈奴国,其余各部的单于运气好就会被边缘化,运气不好就人头落地,匈奴再也没有五部,只有一个单于那就是刘渊,这也是大势所趋,各部单于看得见,却无力阻止。但是,如今刘渊攻打关中失败,人气大跌,众人不服,这也是大势所趋无法阻挡。权力的争夺和转移不以个人意志左右,一切都是大势。
匈奴右部的单于道:“右部的勇士们,我们立刻启程回晋阳,大家加快脚步!”
各部的单于都招呼着族人飞快地撤退,越是落在后面的部落就越是有可能被胡问静追杀,如此好位置必须留给刘渊。
刘渊看着一个个部落飞快地撤退,心中怒火万丈,却只能下令道:“我们走!”以为把他们留在最后面就安全了?他们可以日夜不停的前进,看谁把谁留在最后面。
刘渊如此想着,心中却忽然巨疼。原本团结美好的匈奴又要变成了分裂的五部了?他就差一点点就能统一匈奴五部建立匈奴国了。刘渊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滴落,恶狠狠地骂着:“胡问静!吾不杀你,誓不为人!”
……
三日后,眼看金锁关外风平浪静,胡问静终于挖开了城门洞,率领三百骑追杀胡人。
金锁关前无数百姓大声地欢呼:“杀胡人!杀胡人!杀胡人!”
李朗看看一人双马,以及身上温暖的纸甲,仿佛多穿了一层衣服,他前所未有的满足,就这装备定然能杀得胡人血流成河。他看着头顶的朝阳,心中如朝阳一般的温暖和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