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盆凉水,险些当着众人的面哭出来。 她究竟只是在演戏,还是在说心里话? 正想得出神,鼻子又有些发酸时,杜沣听见了赵采彤的脚步声。 “师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杜沣失落地哼出一声笑,接着若无其事抬头挺身坐直,笑道:“这回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该怎么谢我?” 赵采彤在他对面坐下,了然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看在苗大夫的份上,我答应告诉你答案,但不是现在。” 杜沣摇头道:“就算你不答应,我自己也能找到答案,这个不算!” 嗬,口气还不小。 赵采彤被他逗笑了,“好吧。”她低头解开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杜沣,“呐,给你。” 杜沣看清了她手里的东西,登时皱眉站起来,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我不是来要钱的!” 赵采彤莫名其妙,心想你又不说,我哪知道你要什么?转念又想,小孩子心性嘛,大多如此,不必计较。于是也单脚站起来,温言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沣气还没消,先坐下问她:“那你什么意思?” 赵采彤也坐下,笑道:“你看,这可不是一般的银票,这是从永宁侯那儿骗来的银票!” 杜沣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赵采彤乘机拉过杜沣的手,把银票塞给他,“你想想,你跟我,还有刘香,咱们一起闯天风楼,一起进藏剑阁,一路上出生入死,相互扶持,结果我拿到了拳谱,刘香拿到了一块金子,你什么也没捞着。往后还有什么能证明,你真的在区区二十岁的年纪,就把堂堂永宁侯耍得团团转呢?” 杜沣听见赵采彤说“咱们”,耳朵自动过滤掉“刘香”两个字,心里已有些暖意。再经赵采彤最后那样一捧,不禁频频勾起嘴角,怡悦之情溢于言表,“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这个见证。” > 赵采彤每日喝药擦药,转眼五日已过。 这天早晨她下地一试,果然能够行走自如。若非小腿上还留着一道粉色的疤痕,谁也看不出她的腿不久前刚刚中过一箭。 沈均欣然道:“看来菩萨当真听见了我们的祷告。师妹,趁着早上清凉,不如一会就随我去上天竺寺吧。” 赵采彤看起来有些不解,笑问:“师兄,今日就要去吗?” 沈均点头笑道:“可不能让菩萨等急了。” 杜沣听沈均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把治好赵采彤的功劳全算在了菩萨头上,心里忍不住发笑。 讥笑之余,杜沣转念又想,上天竺寺并不是离洞天堡最近的寺院,沈均为什么偏偏选在那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脑子轻轻一转,很快就猜到了答案。 杜沣阴阳怪气地缓缓开口:“我看,不是菩萨等急了,而是大师兄你,等急了吧?” 谁不知道上天竺寺的姻缘符堪比月老祠的红绳?沈均一定是想诓骗赵采彤去求姻缘,还以为他看不出来? 沈均闻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忍住,不要动怒。 他现在非常后悔没让苗珂把杜沣绑走。 沈均当初留下杜沣,一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二是想要期间与赵采彤点明心意,互诉衷肠,留杜沣在一旁看着,好教他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