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人宁湾跟着许清景出站。 宁湾尝试开口:“付缺的事……” 许清景停下,半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勾住口罩边缘。 机场人流量大,他即使戴了口罩和棒球帽,依然惹得拖着行李箱的路人频频回头。 眼看他那张脸要出现在人群中宁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臂。 没抓稳,往下滑了一段。皮肤相贴的感觉很奇怪,热度流进血管。 宁湾手指惊跳,撤手的条件反射还没有做出来手腕就被反手制住。 口罩下声音微微沙哑,“跟着我干什么?” 宁湾挣了挣手。 没挣开,她放弃,就着手腕被桎梏的动作说:“换个地方。” 戴口罩,面部视觉中心集中到上半张脸。许清景乌黑前额发落下来,可能是出门得简便,也可能是还在睡觉被叫醒,他眉眼显得惺忪而困倦,眼皮轻微垂下。 在眼神接触的刹那,宁湾就明白他已经反应过来昨晚的事。 她只是想他开口说而已。 果然,许清景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你胆子好像变大了……宁宁。” 宁湾头皮一炸。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问题,她装作不明白揭过:“什么胆子变大了,这地方不好说话我们还是换——” 光影在他清白眼瞳中一转,宁湾怔怔抬头,突兀止言。 许清景轻轻笑了起来:“好。” 宁湾上了车才发现她并不知道车开往什么地方,许清景自己开车来,从上车开始不再说话,帽檐阴影隐住一切神情。 空气中有淡茉莉花的味道。 宁湾望向车前挡风玻璃的香氛,那味道很特别,似茉莉花苞中混进薄荷叶,凉而浸人。 装香氛的摆件是一个卧躺的小和尚,翘二郎腿,悠闲自得。 气味太熟悉,不知道为什么让宁湾联想到黄土层。 她皱了皱眉。 车一路经过开发区,朝跨江大桥的方向开去。而宁湾毫无察觉,还在思考她到底在什么地方闻到这种香氛的气味。 她一直觉得车是很私人的东西,无论是摆件还是里面的东西都具有很强的领地标记。在青海某一处旅游区她载过两名背包客,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后彻底清洗过整个车厢…… 宁湾忽然眯起眼,扭头直直看向身边驾驶座的人。 那时候她刚从无人区出来,车内所有存粮耗尽,只剩下一瓶矿泉水和三块压缩饼干。沿路突然出现两个陌生男人,其中一个是哑巴,从头至尾没有说过话。 她从没有载人上车的先例,那种地方什么人都可能出现。又因为荒无人烟尸体扔了十年都未必幸运被发现。 但车窗摇下后,她沉默良久,还是载了那两个人。事情过去太久,宁湾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为什么改变主意。 车窗开着,晚风徐徐吹进来。 宁湾看着许清景侧脸轮廓,莫名其妙就想起来她让他们上车的原因。 有哪怕一秒,其中一个青年的身形让她觉得,如此像。 让她在极端疲惫的时候从心底生出脆弱和依赖来。 所以明知千里之外的人不可能出现,还是动恻隐之心。 车平稳轧上柏油马路。 等红路灯的间隙,许清景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