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是不是更想走了?”他从未停下对她的劝告。 杜清荷的眼眶里的泪在打转,整个人像被抽了魂一般,依然摇头。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可是你有罪。”他继续引诱她。 “我虽有罪,但问心无愧。” 她拭去眼中的泪,重新打起精神。 “我绝不会抛下你。”沁出的眼泪被衣袖抹去,却还是源源不断,“你现在只有我了,如果没有人陪着的话,你会死的。” “我不想你死。”她此时已顾不上什么尊卑,只遵循内心最纯粹的想法,“你觉得这世上无人会在意你的死活,但我在乎,你的父母也会在乎。” “这世上没有父母会不爱自己的亲生孩子。” 生父生母,血浓于水,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婆媳,没有儿子做牵连就会变为陌路人一般,成为彻彻底底的棋子。 杜清荷当真是怨极了宁国公府,可为了女儿,为了宁珏,她不能放弃。 每当有一丝动摇的时候,她心里就会想起宁珏曾经待她的点点滴滴,想起见着女儿为数不多的初生稚脸。 他们,才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从小不曾有过一丝温暖的人,一旦受了一缕恩惠,便会牢牢记在心里,宁珏于她便是如此。 那段时光,是她魂牵梦绕却再也回不去的日子。 “普天之下,只有你会这么想。”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嘴里却无半分松口。 “你一个弱女子,救不了我的,放弃吧。” 他那满是血污的手蹭到她的干净的袖子上,沾上了明显的印迹。 有些东西,只要那么轻轻一蹭,就会存留痕印,再也抹不掉。 若他真一心要寻死,怎么会在这与她斡旋这么久?如果他真想抛尸在这荒山野岭,怎么还会和死士们殊死搏斗? “谢钦明,我知道你想活的。” “如果你真的想死,只管用尽污言秽语直接让我滚。怎么会因为我是一个弱女子而让我走呢?” 她见识不算多,但绝不是愚笨,只是习惯用善心度量他人,殊不知周围都是豺狼虎豹。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谢钦明已经不出声了。 虽算不上气若游丝,但由于失血过多,加之方才打斗出力太多,暂时晕了过去。 晕倒后的男人没了反抗她的力气,只能任由她摆布。杜清荷继续用外衣替他轻轻按住胸口上的伤口,直到血慢慢不再流为止。 她注意到他唇上的干裂,急需水的滋润。 恰好不远处有一条溪流,杜清荷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什么危险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寻些水过来。 她循着声走向水源,看到水流的时候舒了舒心。 方才为逃脱赵王的追杀,他们身上的水囊也落在半路,如今并无用来盛水的容器。 她想起从前看的话本上倒是有以口渡水的法子,于是附身含了几口水,却发现根本无用。 这水源与谢钦明那儿尚有一段路程,用口盛水又能装多少,不过是杯水车薪。到时候解不了人的渴,反而把她给累倒了。 若是她倒下了,谢钦明醒不过来,他们岂不是要命丧于此? 天色越来越暗,即使血不流,不管是用水擦拭还是用药草敷,伤口总该是要处理的,否则一旦发热,伤者往往九死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