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欺君之罪。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着谢钦明的话。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到底走不走?” 两人同时出声。 “走?便让你死在这儿吗?”她质问道。如今谢钦明的伤口血如涌注,她若走了,没人来救他,定会活活耗死在此。 “我死不死的,”受了伤的谢钦明望着比平日虚弱不少,抬眼撇了她一眼,“与你何干?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现在给你逃的机会,要好好抓住。” “再不走的话,就没有机会走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放轻了自己的声音,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似的。 他的话是那么有诱惑力,一走了之,远离这场纷争,不是她一直想的吗? 可为什么,她会如此犹豫。 不论他是通过谁知道的这件事,至少他现在没有告诉任何人,陛下自然也不知道,宁国公府暂时就是安全的。 谢钦明作为一个知情者若死在荒郊野岭,是不是就没有人可以再拆穿这个秘密了? 她的心里兴发出一种邪恶的念头,躲闪的眼神与地上躺着的谢钦明突然在一瞬间对上,他冰冷的眸子将她的恶念一下击碎。 不能,她不能这么做。 “我不能走。” 不是不想,是不能。 两位王爷在秋猎时身亡,她一个弱女子逃了,对整个家族来说才是灭顶之灾。 谋害两位皇族的罪名,她担不起,宁国公府也承受不住。 “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她明明早该知道,这条路本就是一条路走到底。从前的杜清荷已在人世间彻底消失,若是有朝一日身亡,顶着的也是宁安安的名头。 锁一起便不要再盼着什么远走高飞,做回自己,都不过是奢望。 “在想什么,想你背后的宁国公府?”他好像一眼就能猜透女人的心思。 “你心心念念的宁国公府,就是最先背叛你的人。” “早在归宁之日,老夫人便和我说了你的身世。” 他握住他的手使了劲儿:“宁和,你叫宁和,是吗?” 听到第二句时,杜清荷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宁国公夫人,她怎么敢…… 她自嘲般地笑了一声,脸色再维持不了以往的平和。 原来自己的身世早已被拆穿。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如同跳梁小丑,被旁观者耍得团团转。 听到最后一句,她又呆住了。 宁国公夫人,是为自己安了个身世? 她再顾不上去瞧谢钦明的脸色,空出的那只手狠狠攥拳,指甲潜在手掌的肉里,痛感通过手指,通过手臂传到她的心里,心被揪成一团,绞得她腾出泪来。 也是,她一个孀妇,若是被谢钦明知道了,怎会相安无事? 宁国公夫人实在是高招,一环套一环,以一个谎言去掩饰另一个谎言。 可又有谁想过她的感受! 她在宁国公府眼里,只是工具,一个可以被利用的工具而已。这么多年,宁国公府从未把她当成过真正的女主人,宁国公夫人从未把她当做真正的儿媳。 谢钦明以为她是被宁国公夫人自白身份的事刺激到了,一时接受不过来。 “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