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杜清荷打破沉寂:“妾渴了。” 谢钦明瞧她唇色发白起皮,确实是缺水难耐,耐着性子给倒了杯水。 一杯热茶下肚,杜清荷才算有点活在人间的实感,对给自己倒水的人放出善意,柔柔开口:“王爷。” 谢钦明仍然不善,充满了刁难:“原来安安还记得本王是王爷。” 杜清荷难堪地耷拉着耳朵,垂下头,眼神的光暗淡下来,就是不看他。 “安安就不想解释解释?” 本来她还存了些求和的心思,被他兴师问罪的口吻一激,倒也来了气。 解释,她又能解释什么?说她以为他不知廉耻,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欲上她身吗? 杜清荷说不出口。况且她不认为自己错了,再来一次,她依旧会如此。 谢钦明明明有解决办法,却瞒着她不语,一再逗弄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让她像傻子一样干着急,不停担惊受怕。 她若错六分,余下的四分错便在他身上。 谢钦明望着杜清荷的举动,只见她握着他的手,抬到和她的脸相同的高度,道出令人不可思议的话:“那王爷您打回来。” 只要他打回来,不管他是否消气,在她心里,这件事算是扯平。 不仅扯平,连带着她之前对着他的一丁点儿怜惜,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看她因激动睁得浑圆的眼,手悬在空中,迟迟打不下去。 这算什么?一掌换一掌? 谢钦明面色难看,轻而易举地脱开她的手,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若是因为这个打她,他算什么男儿? 若是他真的要打,早在赵王府就落掌了。更不会将自己的脸划伤,在那些兄弟面前编造出如此拙劣的谎言。 听不到满意的回答,谢钦明又道:“安安还有没有想说的。” 谢钦明自认这是在给她招供的机会,等着她乖乖开口,把一切都告诉他。 只要先前她和他说,他就会权衡利弊,助她成事。 他才不信她会无缘无故去一个这么偏僻的地方。 杜清荷两侧的牙齿咬着脸颊上的软肉,犹豫再三,考虑该不该说出口。 反正已经撕破脸,一鼓作气,她干脆豁出去。 “王爷,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赵王妃的事情了?” 因为知道,所以对两个赵王妃出现的时候毫不惊讶,甚至还要帮其遮掩。他不是为名除害的青天大老爷吗?为什么不救救一个弱女子? 谢钦明扬起一抹讥笑,仿佛嘲笑她的天真。 那是在赵王府,周围全是赵王的人,他在赵王府检举赵王?活得不耐烦了吗? 他打破她的幻想:“宁安安,你真觉得天子犯法能与庶民同罪吗?” 她仰起头看他,对他的话无不错愕,如遭雷击。 天下百姓无数,女子捡谷耕种,喂鸡织布,得几匹纱供贵族制衣;寒士破屋旧衣苦读十几年,几十年,只为一朝中举封侯拜相。 世间种种人,原来敌不过一句“天子犯法不与庶民同罪”。 那她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些什么?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谎言,她便终日惶惶,生怕行差踏错,稍有不慎就株连家族。 而皇亲贵族,监守自盗,视律令为无物。 她怎么会这么天真,仅凭几个月的相处,就认为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