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明是特殊的,是与众不同的,是会帮她的。 想来不过是一丘之貉。 “在你们眼里,只有大人物的命才是命吗?” “那些对你们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是你们手里可有可无的棋子,不值一提吗?” 杜清荷加大了音量,身躯单薄,立场却坚定无比。 她费劲心思也想救的人,在他们这些贵族眼中,究竟算什么? 冷血,自私,无情,才是他们这些虚伪贵族的真面目。 利用价值?谢钦明笑得更厉害了,对他而言或许是没有价值的,至于别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再出口,说出更残忍的真相。 “宁安安你想一想,要是赵王妃的家人真想救她,报官、上奏有何不可?就算官官相庇,大不了把消息扬出去,也能让赵王吃不了兜着走。为什么他们不救?” “是真的救不了吗?” 不是,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想救。杜清荷心里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为什么不想救,那定是赵王开出极其诱人的条件。 “赵王妃嫁给赵王一年,赵王妃母家便出了两个进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安安,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人心险恶,她知道多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以一个女儿换整个家族的兴旺,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佳事。 连她还苟延残喘在魏王府,不也是因为要维系宁国公府的荣耀吗? 杜清荷愣在床上,呆呆地出窍,说不出任何反驳他的话。在她的观念里,没有父母会为了利益而把女儿置于火坑。血浓于水,她没经历过父母之爱,便以为全天下的父母都像自己对安安那样好。 母女相见时,赵王妃母亲对赵王妃的疼爱分明真真切切,却能一边宠孩子,一边满怀利用,榨干女儿最后的价值。 原来爱和利用有时也能界限分明,不受影响。 谢钦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瞥见女子摇摇欲坠的神色,最终什么没说,甩手转身离去,两人不欢而散。 从赵王生辰宴回来的那天起,魏王府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府内的低气压,而这股气压来源于男女主人持续的冷战。 这是杜清荷从宁国公府回来后,两人第一次分房睡。谢钦明没再回集福堂,一直在书房歇息。 谢钦明不在,杜清荷不见他,事情一多,便能驱赶那些不该想的杂念。 可夜深人静,又忍不住忆起,久久难眠。 直到秋猎,两人的隔阂还是没有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