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杜清荷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魏王府。 被击晕的脑袋仍然不甚清醒,对晕倒后未知的恐惧弥漫心头。之后是什么光景,谢钦明又是如何处理的,她统统都想得知。 朱雀半眯着守床,见王妃睁眼,急匆匆地跑过来,查看她的情况,絮絮叨叨: “王妃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奴婢这就请府医过来。” “下次醉酒后,奴婢一定寸步不离,幸好王爷及时发现您,及时把您从水里捞起来,才逃过一劫。” 杜清荷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溺水,什么被救,难道不是他们在水里被捉丨奸了吗? 她一时间消化不来朱雀话中剧增的信息,又因饮水不足致使头脑空空运转不来,疼痛欲裂,轻轻摇了摇头:“不必惊动其他人。” 杜清荷懒得动脑,便想让朱雀来说,“你继续说,后来发生什么了?” “奴婢回宴上帮您拿披风时,王爷问起……” 寥寥几句,从醒酒讲到落水,最后到被救起。 当时谢钦明离开没多久,晋王妃也回来了,说是在院子里看见有鬼鬼祟祟的人,疑心进了贼。 本来好好的生辰宴,被人一打搅,赵王面上挂不住,但晋王妃的话传遍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家贼事小,要进了什么刺客,席上各位大臣恐都有性命之危。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几位王爷和在场的大臣们都跟着一起去了。 众人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谢钦明将溺水昏迷的妻子救上岸的一幕。 赵王对魏王出现在这里感到莫名其妙:“三弟怎么在这里?” 谢钦明整个人冷若冰霜,话一出口却一别于平日的淡漠,带了些阴阳怪气:“大哥府上的路该好好修修了。王妃出来醒酒,下雨一时路滑,摔进了池子里。吾妻不识水性,差一点就死在赵王府了。” 听完他的话,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看向魏王怀里的杜清荷。 巴掌大的小脸涨得通红无比,的确像是窒息透不过气的人。还有谢钦明这张脸…… 几位王爷面面相觑,思考着谢钦明话里话外的真实性。要说是真的,倒也说得过去;要说是假的,他们暂时给不出证据。 现场气氛一度尴尬沉默。 晋王妃主动出来解了这个僵局:“既然是虚惊一场就好,原是我杯弓蛇影,惊扰了好宴,给大哥赔罪。府上刚得了一只千年灵芝,正好拿过来借花献佛,今日做成菜肴,给各位压压惊。” 谢钦明低头扫了这位好事的二嫂一眼,若有所思。 没等朱雀说几句,外头就有人进来了。 杜清荷还想问下去,魏王府的男主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右脸处的伤口从耳侧划到嘴角,未结痂的伤痕刚上了药水,红色的血混着药水的颜色,光是看样子就知道伤得不轻。 朱雀背对着谢钦明,没见到来人,讲得起兴:“王爷还被水中的石子刮伤了脸,划了好深一道疤,当时看着血淋淋的。” 杜清荷掀开眼皮看了男人一眼,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这么深这么长的伤口,一定很痛吧。若不是她打了这巴掌,也不至于要用这道疤来掩饰。 谢钦明:“其余人先退下。” 朱雀才意识到魏王来了,急忙给他让位,一气呵成关门退下。 夫妻二人,共处一室,经历了先前的事,如今一言不发,气氛凝固起来。